“十五颗下三品灵石啊!”有人咋舌,掰着手指头算,“够咱这小摊半个月的进项了!就买那堆连引火符都画不了的破毛?”
“那小子怕不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怕不是连火雀和毕方都分不清?”
“我瞅着像新入门的,还是自然堂的——啧,自然堂现在是真没人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收。”
“改明儿我也去后山捡点枯枝败叶,编个‘上古灵根’的名头,说不定也能骗这凯子一笔!”
哄笑声里,秦浩轩的“事迹”像长了翅膀,没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一线天地摊区。谁都知道,自然堂来了个傻小子,被贾三用一堆野鸡毛骗走十五颗灵石,还是在个穷酸师兄的“带领”下——这在向来以“精明”自诩的地摊区,简直成了天大的笑话。
“凯子”这个名号,就像贴在了秦浩轩背上,但凡见过他的,见了面都忍不住冲他背后指指点点,眼底的嘲弄藏都藏不住。
而此刻的秦浩轩,正小心翼翼地将那捆羽毛裹进灵布,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线天的“名人”。他指尖摩挲着羽毛根部那点不易察觉的温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万里符的引火材料,总算齐了。
刑跟在他身后,将那些刺耳的议论听了个正着,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忍不住低声道:“这帮人懂个屁!等符成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嚼舌根!”
秦浩轩脚步没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知道,每一步往前走,离目标就更近一分。
三人在摆摊区转了足有两个时辰,秦浩轩手里的乾坤袋渐渐鼓胀,最后竟装了满满三袋——为炼万里符所购的材料,零零总总算下来,竟耗去两千颗下三品灵石。这等手笔,让周遭摊主与逛摊人都看直了眼,先前那些嘲讽他是“凯子”的人,此刻都愣在原地,嘴里的刻薄话半句也吐不出来了。
“两千颗……这小子是哪来的底气?”一个卖符纸的老汉咂着嘴,手里的竹杖重重顿在地上,“我这摊子守了三十年,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过百颗,他竟眼睛不眨就掷出去了……”
旁边穿青布衫的妇人也咋舌:“莫不是自然堂把压箱底的家当都给他了?不然哪来这等财力?”
更有人窃窃私语,目光在秦浩轩身上打转:“听说他名唤秦浩轩,去年才入的自然堂,与那无上紫种徐羽交好——徐羽可是能炼出上品行气散的人物,莫不是借了这层关系,才得了这许多灵石?”
“定是如此!不然一个新弟子,怎会有这等魄力?怕是抱上了徐羽的大腿,才有这两千灵石的挥霍!”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飘进秦浩轩耳中,他却恍若未闻,只专注地清点着新购的材料:灵犀草要去根须,玄铁砂得用灵力温养,最难得是那“照月石”,需以精血浸润三日方能启用。他指尖拂过一块莹白的照月石,眸中映着石上流转的清辉,全然不见半分在意旁人目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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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刑与叶一鸣见他这般专注,相视一笑。刑忍不住道:“你倒是沉得住气,没听见他们说你抱大腿?”
秦浩轩将照月石小心收入锦盒,淡淡道:“万里符成,自会分晓。”他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笃定——待这符成之日,别说两千灵石,便是再耗十倍,他也甘之如饴。
叶一鸣望着他手中那枚需以精血浸润的照月石,忽然笑道:“徐羽若知你为炼符耗了这许多心力,怕是要打趣你‘本末倒置’——毕竟他总说,修者当以提升自身灵力为要。”
秦浩轩闻言微哂:“他可知,这万里符,本就是为护他等行路安稳而炼?”
原来那无上紫种徐羽近日将赴北境历练,万里符可护持修者心神清明,抵御邪祟侵扰,正是秦浩轩特意为他炼制的。先前众人只当他是为己用,却不知这份两千灵石的“疯狂”,原是藏着这般心意。
此刻夕阳斜照,将秦浩轩的身影拉得极长,他怀中乾坤袋隐隐泛着灵光,那是材料中蕴含的灵力与他自身气息相融之兆。周遭的议论仍未停歇,却再无人敢轻斥他为“凯子”,唯有惊叹与揣测——毕竟,能为一份情谊掷下两千灵石,且眼不眨心不跳的,绝非寻常之辈。
秦浩轩踏着余晖往回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乾坤袋的系带,心里只念着:照月石需每日以精血养之,灵犀草今夜就得炼化成汁……他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模样,早已让先前那些嘲讽者,换了副敬畏的神色。
“呵,没那无上紫种当靠山,哪来这么多灵石败霍?勾搭上这等人物就是不一样啊!”
“瞧这些材料,样样都是高阶货——他真当自己能修到用得上这些的境界?我看呐,不过是借着旁人的势,装装门面罢了!”
“装门面也得有资本装啊,你有本事也去勾……”
议论声像苍蝇似的嗡嗡绕耳,秦浩轩却浑不在意,只低头拍了拍鼓鼓的乾坤袋,唇角藏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旁人不知,他能拿下这些材料,靠的可不是什么靠山——那捆看似普通的火鸦羽,其实是他用十颗灵石从一个迷糊摊主手里“捡漏”来的。
寻常符引如玄龟壳、妖狼爪,动辄上万灵石,他这点家底根本碰不得。可这火鸦羽不同,虽摸不出半分灵力,羽根处却有极淡的灼痕,倒像是……被某种异火燎过?当时刑在旁一个劲撺掇“买下试试”,他心一横,竟真以低价入手,此刻越看越觉得不简单。
回到房间,秦浩轩将材料在案上一字排开:灵犀草带着露气,玄铁砂泛着冷光,唯有那捆火鸦羽静静躺着,灰扑扑的,与周围的灵气格格不入。他拎起一根对着光看,羽丝纤细却坚韧,指尖划过羽尖时,竟莫名感到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你当时非让我买它,”秦浩轩转头看向刑,将羽毛递过去,“可我探遍了每一根,半分灵力也无。要说特别……也就是这手感,倒比寻常禽羽更沉些。”
刑接过羽毛捻了捻,忽然凑近闻了闻,眉头一挑:“你再闻闻?仔细点。”
秦浩轩依言低头,鼻尖刚碰到羽根,忽然僵住——那羽毛里竟藏着一缕极淡的焦香,像是什么东西被烈火淬炼后留下的余韵,虽微弱,却异常干净,绝非凡火能烧出来的味道。
“如何?”刑挑眉笑问,“这等‘藏锋’的性子,像不像某人?”
秦浩轩指尖微颤,猛地想起徐羽上次淬炼法器时,炉中异火失控,烧穿了三块耐火砖,当时空气中弥漫的,就是这种干净又霸道的焦香。
“你是说……”他抬眼看向刑,眼中闪过震惊,“这是……”
“不好说。”刑打断他,将羽毛放回案上,“但至少证明,你这十颗灵石,没花冤枉。”
秦浩轩望着那捆灰扑扑的羽毛,忽然觉得先前那些议论声都成了笑话。旁人只看见他买了“无用之物”,却不知这看似普通的羽毛里,或许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料到的机缘。他深吸一口气,将羽毛小心归拢,指尖抚过案上的材料,心里的念头愈发清晰——不管这羽毛来历如何,这万里符,必须成。
刑指尖捻起一根羽毛,阳光透过羽丝,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金斑,他眼底泛着痴迷的光:“这是无足火禽的翎羽,幽泉深处才有。它们没有脚,打从破壳起就贴着气流飞,一辈子不落地——落地的瞬间,就是命尽之时。”
秦浩轩听得眉梢直跳:“一辈子飞?那它睡觉怎么办?吃饭呢?总不能边飞边啄虫子吧?”
“谁说要啄虫子?”刑忽然笑了,指尖在羽毛上轻轻一弹,羽尖竟迸出点火星,“它们靠吸食云气里的灵髓活,累了就借着罡风打个盹,翅膀都不用停。上次在幽泉谷底,我见过一群火禽追着雷暴飞,闪电劈在它们翅膀上,竟像被羽毛吸成了金线,那场面……啧啧,比任何法宝都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