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走到秦浩轩身边,将那张烫金的奖励清单轻轻放在他手边。秦浩轩停下刻刀,指尖拂过清单边缘的云纹,拿起一看,嘴角忍不住扬起——清单上的字迹工整,一项项列得分明:一百亩一级灵地,灵气充裕,足以培育高阶灵草;两千颗下三品灵石,闪烁着纯净的灵光,堆起来能装满半间库房;五百株行气草带着新鲜的晨露气息,叶片上还凝着微光;更别提后面一连串的炼器材料,样样都是市面上难寻的珍品。
“掌教真人这手笔,真是……”他摇了摇头,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单是这一百亩灵地,就够多少弟子眼红的了。”
话音刚落,却见徐羽依旧沉着脸,方才递清单时的轻快荡然无存,眉头拧成了个结。秦浩轩收起笑意,轻声问:“怎么了?”
“掌教让我把行气散卖给张狂。”徐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他说查过了,张狂身上没有妖魔附体,让我跟他冰释前嫌。”
秦浩轩指尖一顿,看向她。
“我拒绝了。”徐羽抬眼,目光清亮而坚定,“他从头到尾没提过你,没说张狂之前处心积虑谋害你的事,更没提要罚他。凭什么要我卖?”
秦浩轩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像只护食的小兽,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他放下清单,认真道:“谢谢你,羽妹妹。”
徐羽脸颊微微发烫,别过脸去,声音却依旧硬气:“谢什么……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你。”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那份执拗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秦浩轩听着徐羽的话,心头那点因感念而生的暖意,渐渐化作了温润的溪流。他望着徐羽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干净得像山涧的清泉,忽然就懂了——太初教的冰冷,从不是因为规矩森严,而是缺了这样鲜活的温度。
气氛正微妙时,徐羽忽然指着角落里堆着的废弃玄铁,脸颊微红地转移了话题:“浩轩哥哥,你练制符练得怎么样了?我跟罗师姐学过几天,光雕刻铭文就手忙脚乱的,罗师姐说雕刻要练手感,灌灵要悟心法,我总也不得要领。你……你能练练给我看看吗?”
她眼里的期待太满,像撒了把星星,秦浩轩哪忍心拒绝。他无奈地笑了笑,从废铁堆里拣出一块还算规整的玄铁,又摸出符刀,在指尖转了个灵巧的圈。
“看好了。”他低声道。
符刀落下的瞬间,秦浩轩周身的气息变了。方才的温和褪去,只剩下专注与沉静。刀锋在玄铁上游走,快时如流星追月,留下一串残影;慢时似春蚕吐丝,每一笔都稳如磐石。不过片刻,“万里符”那繁复交错的铭文便初现雏形,线条流畅得仿佛天生就该长在玄铁上。
徐羽看得痴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浩轩——额角沁着薄汗,眼神锐利如鹰,符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起落都带着韵律。那是独属于匠人的专注,是日复一日磨砺出的底气,看得她心头怦怦直跳,连呼吸都放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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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秦浩轩收刀,将刻好的玄铁递过去,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还没灌灵,你看这铭文……”
话没说完,就见徐羽红着脸别过头,小声道:“我、我看懂了!比罗师姐教我的清楚多了……”
秦浩轩看着她发烫的耳尖,眼底漾开笑意。原来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把玄铁塞到她手里,温声道:“回去照着练,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徐羽攥紧了那块还带着秦浩轩体温的玄铁,指尖微微发颤,却用力点了点头。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两人之间,将那点微妙的气氛烘得暖暖的,像浸了蜜的糖。
她望着秦浩轩手中流转自如的符刀,不禁想起自己初学雕刻时的模样——符刀在掌心总像生了锈,没刻几刀就歪歪扭扭,不知糟蹋了多少玄铁,才勉强摸到点门道。可即便现在能刻完一整张符,比起秦浩轩这份行云流水的圆润,终究还是差了层火候,像未打磨的璞玉,带着生涩的棱角。
秦浩轩将刻好的玄铁置于灌灵阵中,指尖捏诀。刹那间,一团拳头大的灵火“腾”地窜起,淡红焰光舔舐着空气,把徐羽惊得往后缩了缩。灵火不急不躁地炙烤着玄铁,滋滋声里,杂质随着青烟袅袅散去,原本模糊的铭文渐渐显露出流畅的轮廓,像被清水洗过的墨迹,愈发清晰有神。
一炷香的功夫悄然而过,灵火敛去时,玄铁已泛着温润的光泽。秦浩轩深吸一口气,凝神掐动灌灵诀,阵中灵石嗡鸣着溢出浓郁灵力,如溪流般涌向玄铁。他眼神专注如磐石,指尖细微的颤动都带着章法,可就在灵力灌注过半时,“啪”的一声轻响,玄铁表面赫然裂开一道细缝,灵力如泄洪般散逸。
秦浩轩松开手,望着那道裂痕苦笑:“还是在这里折了。”
徐羽看着那道刺眼的裂缝,心里也跟着发闷,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已经比我好太多了,我灌灵时要么灵力淤塞,要么直接炸成碎片呢。”
秦浩轩抬眼看向她,眼底的失落淡了些,反倒添了丝笑意:“那下次你练时喊我,咱们一起琢磨?”
徐羽见秦浩轩眉宇间凝着疲惫,眼底还带着灌灵失败的失落,不由放柔了声音:“浩轩哥哥,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她想起自己跟着罗师姐学制符时,单是记万里符的铭文就背得头昏脑涨,更别说亲手雕刻——那些弯弯绕绕的纹路,她刻断了十多把符刀,连最基础的轮廓都弄不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