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轩望着常傲天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灵田谷入口,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身后留下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啧,早知道抓猴子能得这等机缘,我当初就该守在青峰山别动!”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弟子跺着脚,满脸懊恼,“要是能抓只小金那样的灵猴,别说两颗下二品灵石,就是让我拿半年月例换都乐意!”
旁边有人嗤笑:“你?还是算了吧。秦师兄手里那猴毛,怕都比你修行三年的灵力纯。人家能得古风派青睐,可不是单靠运气。”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个弟子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啊,慕容超能被掌教选中,全仗着秦师兄在背后提点。你看张扬,论资质不比慕容超差,可他孤孤单单一个,哪有秦师兄这样的盟友帮衬?”
“盟友?我看是过命的交情吧!”有人撇撇嘴,望着秦浩轩小院的方向,眼神复杂,“刚才常傲天看秦师兄的眼神,那叫一个热络,换了旁人,能得他亲手递颗灵石就不错了。”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却都化作羡慕的目光,落在秦浩轩紧闭的院门上。
谁都知道,灵田谷这趟浑水,秦浩轩算是踩着浪头站稳了脚跟。往后的路,怕是要比旁人顺坦多了。
而小院里,秦浩轩正将那包猴毛小心收进玉盒。窗外的风卷着花香飘进来,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盒面,忽然想起常傲天临走时那句“有事随时传讯”,嘴角微微勾了勾。
所谓机缘,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得先有接住它的本事,再有护着它的底气才行。
他低头看向桌角那只啃着灵果的小猴,笑道:“听见了?往后可得更机灵些,别让人比下去了。”
小猴似懂非懂,叼着果子朝他晃了晃尾巴,尾巴尖还沾着片花瓣,倒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模样。
慕容超一脚踏进房门,反手便将门关得严丝合缝。案上的烛火被气流掀得晃了晃,映得他眼底的光忽明忽暗。还有九天,只要熬过这九天,入红尘出使古风派的差事就稳稳攥在手里了——那可是门派上下盯着的荣耀,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秦浩轩?弱种罢了。”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谁不说我慕容超是师门最出挑的?徐师妹看着,宗门长辈看着,凭什么要被他压一头?”他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冷笑,镜中人眼神灼灼,“九天后,我定要让所有人看清,带队的荣耀从来不是靠旁人施舍,是我慕容超自己挣来的!”
隔壁房里,张扬托着下巴坐在窗台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望着秦浩轩窗纸上那团模糊的剪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眼底的光比夜色还沉。“凭什么?”他舌尖碾着这三个字,怨毒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口,“连扫地的杂役都围着他转,连长老都夸他灵气通透……”他忽然低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玻璃,“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而秦浩轩的房里,烛火安稳地亮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指尖捏着两颗下二品灵石,转得叮当作响。身前并排摆着三只千纸鹤,翅膀上的褶皱都被抚平了,显然是被人细细捋过。他眼神平静,像在等风来,又像在等某个约定,指尖的灵石转着转着,忽然停在掌心,发出一声清越的轻响。
没过多久,刑走了进来。他目光一扫,先落在秦浩轩手里转得正欢的两颗下二品灵石上,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这才开口:“你要的消息,我打听着了。”
“说。”秦浩轩眼皮都没抬,指尖的灵石转得更快,叮当作响,眼神似笑非笑地在刑身上打了个转。
刑原本蜷着的手指下意识想往灵石那边伸,见他这眼神,又悻悻缩了回去。心里暗骂:这秦浩轩越来越像模像样了,不就是两颗破灵石吗,至于这么攥着?嘴上却不敢怠慢,压低声音道:“我托了张扬的铁杆手下,绕了三四个弯——他太初教那边有个远房亲戚,跟掌教的道童交好,传话说,来拜山的那两个古风派弟子,底细干净得很,就是来走动走动,没别的心思。”
说罢,刑眼巴巴望着秦浩轩手里的灵石,喉结又动了动:“那……消息费……”
秦浩轩像是没听见,指尖一停,灵石稳稳落进掌心:“就这些?”
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补充:“还听说那俩弟子带了瓶‘醉流霞’,说是给掌教的见面礼,那酒可是古风派的宝贝,据说一口能暖到脚底板……”
秦浩轩这才慢悠悠摸出颗下品灵石丢过去,刑手忙脚乱接住,脸上瞬间堆起笑:“够了够了!秦兄爽快!”转身要走,又被秦浩轩叫住。
“下次绕那么多弯子,就别来了。”秦浩轩指尖敲着桌面,“我要的是消息,不是听你报亲戚谱。”
刑讪讪应着,攥紧灵石溜了出去,心里嘀咕:小气鬼,等我换了酒喝,看我不在张扬面前念叨你三遍!
秦浩轩捏着刑的耳朵听了半天,见他东拉西扯没个正经,终于耐不住打断:“说重点!再絮叨一句,这耳朵可就不是红不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