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的掌声在死寂的观猎台上显得格外刺耳。他脸上的惊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与揭露与他毫无关系。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将线索串联,想到本王身上。这份急智,天下罕有。”
皇帝的脸色已然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皇叔:“皇叔……这……这一切真是你所为?为何?!”
靖王爷并未直接回答皇帝,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被西门吹雪剑气锁定的神秘剑客身上,淡淡吩咐道:“退下吧。既然已被认出,再隐藏亦是徒劳。”
那神秘剑客闻言,身形微微一滞,终于缓缓转过身,摘下了头上的侍卫帽盔,露出一张苍白而冷峻的面容。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唯有手中那柄仍在低吟的长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叶孤鸿!”有人失声惊呼!
竟是那早已传闻痴迷剑道、不问世事的天山剑客叶孤鸿!他何时竟投靠了靖王爷?还练就了如此诡异狠辣的剑法?
靖王爷微微一笑,仿佛很满意众人惊骇的反应:“孤鸿乃本王故人之后,剑道天赋更胜其先人。只可惜,心中唯有剑,恰好可为本王所用。”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将绝世剑客视为工具的冷酷。
接着,他又瞥了一眼倒地奄奄一息的“假刘瑾”:“至于这位‘幽冥先生’,精通易容、毒术、乃至几分摄心邪法,本是乌孙国师的高足,亦是与本王志同道合之士。可惜,功亏一篑。”
他竟如此坦然承认,仿佛胜券在握!
陆小凤心念电转,靖王爷如此有恃无恐,必有后手!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依旧被邪咒困扰、痛苦不堪的魏子云身上!
“王爷倒是坦荡。”陆小凤冷笑,“但你以为,控制了一个魏子云,就能掌控全局吗?你的邪咒,未必无解!”
“解?”靖王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摇头,“陆小凤,你可知‘心锚’为何物?它并非简单的操控,而是将人心底最深的恐惧、欲望或执念无限放大,直至吞噬理智。魏子云最怕的是什么?是护驾不力,是亲眼目睹陛下遇害!而本王,不过是将他这最深沉的噩梦,化为现实投射在他眼前罢了。要解此咒,除非让他亲手斩杀他‘眼中’的弑君之徒,或者……呵呵……”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或者,由施咒者亲自解除,但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