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并辔疾驰,身后京城轮廓渐隐于薄雾。一夜未眠,陆小凤眼底血丝如网,却亮得骇人。
“诸葛青有问题。”他忽然道。
西门吹雪目视前方:“玉箫裂痕是新的。”
陆小凤挑眉:“你注意到了?”
“剑气所伤,裂口齐整。他若真与凶手交手,玉箫该碎不该裂。”西门吹雪语气平淡,“他在演戏。”
陆小凤苦笑:“演给我们看,也演给幕后真凶看。我猜那枚玉扣,是他故意留下。”
“为何?”
“试探。”陆小凤眸光闪动,“试探我们是否疑他,更试探我们能否看出破绽。”
西门吹雪冷然:“多此一举。”
“未必。”陆小凤摇头,“若他真是凶手,此举愚蠢;若他不是……”
话未毕,道旁林中寒光乍现!
十数支弩箭破空而来,直取二人要害。西门吹雪剑不出鞘,袖袍一卷,箭矢尽数落地。
陆小凤却已掠入林中,如凤翔九天。但见人影翻飞,惨叫连连,不过瞬息,七名黑衣刺客皆倒地昏厥。
唯剩一人欲逃,被陆小凤一指截中后心,软软跪倒。
“谁派你的?”陆小凤踩住他背心。
刺客咬牙不答。
西门吹雪缓步而来,剑尖轻挑,刺客面巾落下,露出张年轻面庞,眉心一点朱砂痣。
“唐门弃徒,朱砂唐凌。”西门吹雪竟认得,“三年前叛出唐门,专接暗杀买卖。”
唐凌惨笑:“西门庄主好记性。”
“为何拦路?”陆小凤脚底加力。
唐凌咳血:“有人买你们的命……不,买你们迟半日到金陵。”
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对视一眼——果然是要阻他们赴紫金山之会!
“雇主是谁?”陆小凤逼问。
唐凌忽然诡异一笑:“你们……很快……便知……”
话音未落,他七窍涌出黑血,顷刻气绝。
“齿藏毒囊。”西门吹雪蹙眉。
陆小凤蹲身细查,忽从唐凌袖中摸出一物:半枚铜钱,刻北斗七星,与昨夜令牌纹路一致。
“又是北斗令。”陆小凤捻着铜钱,“但这次是假的。”
“何以见得?”
“真令七星连珠,勺柄指西;这枚勺柄却指东。”陆小凤冷笑,“东面是海,魔教余孽再蠢,也不至于连方位都搞错。”
西门吹雪目光一凛:“有人冒充魔教?”
“或许。”陆小凤起身远眺,“又或许,是魔教中人故布疑阵。”
他忽想起什么,翻看唐凌右手虎口,见一层厚茧。
“用剑的手。”陆小凤沉吟,“唐门以暗器称雄,叛徒却练剑……”
西门吹雪忽然道:“他非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