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专案组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他们不再是追逐虚无缥缈的数据流，而是已经触摸到了这个庞大犯罪帝国在现实世界中延伸出的、细微却真实的触角。

抓住其中任何一条，都可能成为撕裂黑暗的关键。

周强带着两名体格魁梧、面容严肃的队员，再次来到了位于城西那片待拆迁区域深处的“老鬼改装坊”。

这一次，他们没有进行任何伪装，警车直接停在了作坊那扇满是油污的卷帘门前，警灯无声却极具压迫感地旋转着。

卷帘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周强示意队员守在门口，自己矮身钻了进去。

作坊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吊在屋顶，照亮着中央一辆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摩托车骨架。

“老鬼”正蹲在地上摆弄一个零件，听到脚步声，不耐烦地抬起头。

当他看清来人是周强，以及门外若隐若现的警服时，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

“老鬼，我们又见面了。”周强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警官……我，我就是个修车的，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啊……”“老鬼”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修车的？”周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一些明显超出普通民用范畴的电子元件和特制工具，“改装高性能无人机，加装红外摄像和隐蔽悬挂，用来追踪移动目标……这也是普通修车的业务范围？”

“老鬼”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嘴唇哆嗦着：“那……那是客户要求的，我……我就是拿钱干活……”

“拿钱干活？”周强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具威胁性，“知不知道你改装的那些东西，被用来做了什么？非法监控？甚至可能牵扯到人命案子！”

“人命案子？！”老鬼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坐在地上，“警官，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手艺人，他们给钱，我按要求做东西，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周强俯视着他，“那你就好好想想！找你改装无人机的是什么人？怎么联系的？怎么付的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否则，”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包庇重犯，甚至可能被认定为共犯，这后果，你掂量掂量！”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老鬼”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