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砸入粘稠冰冷的暗红河水!光晕破碎!恐怖的腐蚀性瞬间包裹全身!皮肤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剧烈的灼痛混合着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神经!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强酸池!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被翻滚的河水吞没!墨衍眼前瞬间一片血红!但他死死咬着牙,凭借着模糊感知和求生的本能,在河水中疯狂地蹬踏,朝着那齿轮轴残骸的方向拼命挣扎游去!每一次划水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肩头的伤口在河水的侵蚀下,更是如同被浇上了滚油!
河水不仅腐蚀肉体,更带着一种诡异的、扰乱感知的空间波动!墨衍感觉自己像是在粘稠的泥沼中游泳,方向感变得混乱,距离感变得模糊!时间仿佛被拉长!身后,蚀刻者的攻击不断轰入河水,激起冲天的暗红浪花和刺鼻的白烟!
三丈的距离,如同天堑!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金属!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攀上那根巨大的齿轮轴残骸!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暗红的河水如同强酸般从他身上流淌而下,带下一缕缕皮肉和血水混合的污浊液体!全身皮肤火辣辣地剧痛,布满了被腐蚀的红斑和水泡!尤其是肩头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翻卷,被河水侵蚀得惨不忍睹!
他趴在冰冷的金属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铁锈味,肺部如同被撕裂。包裹身体的淡金光晕早已消失,石碑碎片冰冷死寂地贴在背上,核心火种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
对岸桥头传来蚀刻者冰冷的嘲弄:“垂死挣扎!看你能跳几次!” 紫黑色的光束和冲击波再次凝聚!
墨衍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索桥和对岸的封锁装置。他距离索桥的垂直距离还有近二十丈!距离对岸桥头,更是隔着翻滚的死亡之河!
不能停!下一处落脚点!模糊感知在剧痛和空间紊乱的双重干扰下,如同蒙上了厚厚的毛玻璃,艰难地扫描着河床!
左前方十丈!一块相对平坦、形似巨大金属甲板的残骸半沉在河水中!
就是那里!
墨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再次从齿轮轴上跃起!这一次,没有石碑光晕的保护!他的身体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入那粘稠冰冷的暗红浊流!
“啊——!”
更加剧烈的腐蚀灼痛瞬间将他吞噬!仿佛全身的皮肉都在被剥离!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在混乱的空间感和强烈的腐蚀中,凭借着模糊感知最后的一丝指引,疯狂地朝着那块甲板残骸挣扎!
近了!更近了!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甲板边缘的瞬间!
嗡——!
一道凝练的紫黑色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穿透翻滚的河水,狠狠射向他的后心!是高个蚀刻者的致命一击!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避无可避!
墨衍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扭身,将背上那沉重的残碑,当做盾牌,迎向了那道致命的紫芒!
噗!
紫黑光束狠狠撞在布满裂痕的黑色石碑上!一声沉闷的撞击!石碑剧烈震动!表面几道细微的裂缝瞬间扩大!一股难以言喻的悲鸣仿佛从远古传来,狠狠冲击着墨衍的灵魂!他再次狂喷鲜血,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
但,终究是挡住了!石碑核心那点微弱的火种,在遭受重击后,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传递出深入骨髓的虚弱和痛苦。
墨衍趴在冰冷的甲板上,身体因剧痛而痉挛。鲜血混合着暗红的河水,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污浊。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对岸桥头。距离,只剩下最后不到三十丈!但这段河面异常湍急,河床下方似乎是一片巨大的空洞,没有任何可供落脚的大型残骸!索桥在他头顶剧烈摇晃,腐朽的木板发出垂死的呻吟。
最后的生路,似乎只剩下头顶那架通往死亡封锁的索桥!
对岸,两名蚀刻者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矮壮蚀刻者再次抡起巨锤,蓄势待发。高个蚀刻者指尖紫芒吞吐,如同毒蛇信子。两名精锐护卫也握紧了武器,眼神冰冷。
身后,追兵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已经逼近断崖!模糊感知中,绿洲那个蚀刻者阴冷的气息清晰可辨!他甚至能“听”到驮兽的嘶鸣和追兵沉重的脚步声!
真正的绝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墨衍趴在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冰冷的铁锈河水浸泡着他遍体鳞伤的躯体,带来深入骨髓的灼痛和麻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和肩胛骨上那道深可见骨、被河水腐蚀得边缘翻卷焦黑的伤口,剧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啃噬着他残存的意志。识海早已是一片被反复撕裂碾压后的混沌荒漠,枯竭、剧痛、眩晕…种种负面感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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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桥头,两名蚀刻者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锁定着他。矮壮蚀刻者手中的巨锤再次亮起狂暴的紫黑色蚀能,高个蚀刻者指尖吞吐的紫芒如同毒蛇信子,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两名精锐护卫如同冰冷的雕塑,堵死了索桥的出口。
头顶,腐朽的索桥在紊乱的罡风中发出垂死的“嘎吱”呻吟。身后断崖方向,追兵沉重的脚步声和驮兽的嘶鸣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模糊感知中,绿洲那个蚀刻者阴冷粘稠的气息已经清晰可辨,带着一种被猎物屡次逃脱后的极致恼怒!
前有狼,后有虎,身下是沸腾的熔炉!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郁,如同粘稠的沥青,要将墨衍彻底淹没、窒息。
放弃吗?
墨衍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因剧痛而扭曲。他艰难地抬起眼皮,望向对岸那片嶙峋狰狞的黑石地貌,望向黑石深处那座模糊却象征着最后生路的堡垒轮廓。怀中,那枚驿站断臂老者给予的、冰冷沉重的金属徽记,紧贴着心口,传递着一丝微弱的、属于承诺的重量。背上,残破的石碑紧贴着他的脊梁,核心深处那点微弱到近乎熄灭的火种,依旧如同最顽强的烛火,传递着一丝冰冷的坚韧。
放弃?
红姐被藤蔓吞噬前嘶喊的“走啊!”,陈伯递出银锁时眼中最后的光,荆红决然断后的背影…磐石镇的血火,一路逃亡的尸山血海…一幕幕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墨衍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混合着无尽愤怒、不甘与求生渴望的狂暴力量,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痛苦、恐惧和绝望!
“呃啊——!!!”
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嘶哑到极致的咆哮,从墨衍喉咙深处迸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赤红!不是疯狂,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摒弃一切杂念、只剩下最纯粹求生与毁灭意志的极致冷静!
模糊感知被他以燃烧灵魂般的代价,强行压榨到前所未有的巅峰!剧痛的识海仿佛被投入了沸油,视野边缘泛起浓郁的血色!但他不管不顾!无形的精神触须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穿透翻滚的河水、紊乱的空间波动,将索桥的结构、封锁装置的能量流转、对岸敌人的位置、甚至那湍急河面下暗流涌动的细微变化,都无比清晰地“映照”在脑海之中!
机会!只有一次!在追兵踏上断崖之前!在封锁装置后的敌人发出下一轮攻击之前!
墨衍的身体动了!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骤然释放!他猛地从冰冷的金属甲板上弹射而起,带起一片暗红的水花!目标不是对岸桥头,而是——头顶剧烈摇晃的索桥!
他的身体精准地穿过索桥腐朽木板的一个巨大破洞,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其中一根粗大、布满滑腻锈蚀的铁索!
“找死!” 高个蚀刻者眼中寒光爆闪!指尖紫芒如同闪电般射出!直取墨衍悬挂在铁索上的身体!
矮壮蚀刻者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沉重的蚀刻巨锤再次狠狠砸向索桥的桥面!这一次,目标正是墨衍抓住的那一段铁索的固定点!他要彻底摧毁墨衍的支撑!
紫黑光束瞬息而至!墨衍悬挂在铁索上,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洞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墨衍眼中厉芒爆闪!他抓着铁索的双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猿猴般向上荡起!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了最后一件东西——驿站老者给予的那枚磨损的金属徽记!
他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徽记朝着下方湍急翻滚的铁锈河面掷去!目标,正是河中心一处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空间波动异常紊乱的漩涡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