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继续道，“今天的练习内容是：保持静止，面对面，缓慢将距离缩短至……约30厘米。维持这个距离一分钟，专注于感知对方的呼吸，以及自身在此距离下的生理与心理反应。过程中，依旧保持静默。”

30厘米。那是一个几乎能看清对方睫毛颤动、能感受到对方体温辐射、能清晰听到呼吸声的距离。

温念初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这个练习，听起来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却莫名地让她感到一阵紧张，甚至比之前的触碰练习更甚。

沈聿怀站起身，走到了咨询室中间相对空旷的地方。他看向她，用目光示意。

温念初深吸一口气，也站起身，走到他对面站定。两人之间隔着约一臂的初始距离。

“开始。”沈聿怀的声音低沉。

两人同时，极其缓慢地，向对方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温念初能清晰地看到沈聿怀金丝边眼镜后那双深邃眼眸中的自己，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薄唇，甚至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冷香，也变得清晰可辨。

而沈聿怀，也同样清晰地看到了温念初微微颤动的瞳孔，她鼻尖细微的汗珠，以及她因为紧张而轻轻咬住的下唇。她身上那股阳光与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悄然入侵了他的感官领域。

当距离缩短到大约30厘米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太近了。

近到温念初能清晰地看到沈聿怀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在微微晃动。近到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微凉的气息，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近到她甚至能听到他比平时稍快一些的、低沉而规律的呼吸声，与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私密的共鸣。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心脏在胸腔里鼓噪着，撞击出清晰可闻的节拍。这种反应，并非以往面对亲密接触时的麻木，而是一种……鲜活的、带着点无措的悸动。

小主，

她偷偷抬眼看向沈聿怀。

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温念初敏锐地发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的频率似乎也有瞬间的紊乱。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了拳。他在紧张。他并非无动于衷。

这个发现，像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温念初心底某个昏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