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情感在他胸腔里汹涌、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那些深埋的、因过往创伤而冰封的情感，在这一刻，被她的光芒彻底催化、沸腾。

他抬步，缓缓走向她。

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温念初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他朝自己走来。逆着光，他的身影被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步伐坚定，目光沉静而深邃，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得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情绪。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近，停在自己面前。

沈聿怀低下头，目光牢牢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郑重，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温念初。”

他叫她的全名，如同那次深夜楼下的告白。

“以前，我的世界很小，很冷。我用理性筑起高墙，觉得那样最安全。”他的语速很慢，却异常坚定，“是你，不管不顾地闯进来，带着你的镜头，你的固执，你的……温暖，一点一点，撬开了缝隙，让阳光照了进来。”

温念初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眼眶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在咨询室里，你是我的病人，我告诉自己要保持界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看到的不再是‘情感感受障碍’的病例，而是温念初，是这个会因为拍到好照片而眼睛发亮，会因为而开心，会勇敢地直面过去，也会……笨拙地想要靠近我的，温念初。”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早已在心底盘旋了千万次的话：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涤荡一切的力量。

温念初的眼泪瞬间决堤，汹涌而出。不是悲伤，是巨大的、几乎承载不住的喜悦和感动。她等这句话，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