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退回客厅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门内,依旧是令人心焦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温念初以为他不会回应,准备黯然离开时,书房的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沈聿怀站在门后,没有完全走出来。他换下了西装,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是一种近乎虚弱的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无法掩饰的疲惫与血丝。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手背皮肤明显有些泛红,甚至能看到轻微的破皮。
温念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门口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越过昏暗的客厅,精准地捕捉到了蜷缩在沙发阴影里的她。
四目在寂静的夜色中遥遥相对。
一个满身疲惫,挣扎初歇;一个满眼心疼,守候已久。
沈聿怀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痛苦,有强撑的冷静,还有一丝……被她这无声的、固执的守候所触动到的、极其微弱的柔软。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端起那杯温热的茶。指尖与杯壁接触的瞬间,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他稳稳地握住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她所在的方向,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
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像暗夜里骤然亮起的星辰,瞬间驱散了温念初心头所有的阴霾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