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清晨,在生物钟的驱使下准时醒来,对沈聿怀而言,曾是二十多年雷打不动的独奏曲。但如今,这首曲子里加入了柔软的和弦。他睁开眼,怀中是温念初恬静的睡颜,她的呼吸轻浅均匀,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他颈侧,带来细微的痒意。
排斥感?它似乎还在某个角落潜伏,但更像是一个习惯了被忽视的、无关紧要的背景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名为“拥有”的踏实感。他极其小心地,没有惊醒她,只是微微收拢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感受着肌肤相贴传递过来的温暖,然后轻轻地将一个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这个清晨的吻,自然而虔诚,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溢的珍惜。
温念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沈聿怀的唇角无声地上扬,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窗外天光渐亮。
新一天的“课程”,在厨房里悄然开始。不再是书房或客厅里带有明确“练习”标签的时间,而是融入了柴米油盐的日常。
温念初系着围裙,正在煎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沈聿怀站在她身后,原本只是过来倒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忙碌的背影吸引。她踮起脚想去拿高处橱柜里的调味瓶,动作有些吃力。
“我来。”他极其自然地上前一步,手臂从她身侧绕过,轻松地取下了瓶子。这个动作,使得他的胸膛几乎完全贴住了她的后背,手臂也将她虚虚地圈在了流理台与他之间。
一个短暂却无比亲昵的环绕。
温念初的身体在他靠近的瞬间微微一顿,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向后轻轻靠了靠,将一部分重量倚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
“谢谢。”她侧过头,对他嫣然一笑,耳根却悄悄染上绯色。
沈聿怀在她靠过来的那一刻,身体本能地有零点一秒的紧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几乎捕捉不到。他“嗯”了一声,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看着她熟练地翻动锅里的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