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柏悦酒店的高层套房内，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的陈设镀上一层浅金。温念初站在窗前，望着脚下渐渐苏醒的城市，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是“感受·温度”摄影展的开幕日。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沈聿怀走到她身边，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紧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夜安眠后的微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奇异地抚平了她心底最后一丝浮动的忐忑。

温念初接过水杯，指尖与他短暂相触，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终坦诚道：“有一点。像是……准备了很久的考试，终于要交卷了。”

沈聿怀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绷紧的侧脸上，没有说什么安慰的空话，只是道：“你的‘答卷’，足够优秀。”

他的肯定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温念初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带着依赖的笑容：“幸好你来了。”

她没有说“幸好有你”，但沈聿怀听懂了。他几不可查地颔首，抬手，极其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耳边并不凌乱的碎发。这个动作如今做来，已是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滞涩。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带来熟悉的、细微的战栗，却不再是源于排斥，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亲昵。

“我会在台下。”他陈述道，语气平稳，却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上午十点，国立现代艺术中心东翼展厅，灯火通明，媒体与嘉宾陆续入场。温念初穿着沈聿怀为她最终选定的一身月白色及膝连衣裙，简洁大方，衬得她气质沉静温婉。她站在展厅入口处，与策展人苏苏一起迎接重要来宾，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应对着各方寒暄。

沈聿怀则如他所说，选择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与周围喧闹的艺术氛围有些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道风景。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追随着温念初的身影，看着她从最初的些许紧绷，到逐渐进入状态，从容地与徐怀瑾馆长、李明远秘书长等业内权威交谈，眼神沉稳，举止落落大方。

他的女孩，正在属于她的舞台上，熠熠生辉。

开幕仪式正式开始，聚光灯打在临时搭建的小型演讲台上。温念初在苏苏的鼓励下，缓步上台。当她站定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台下济济的人群时，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沈聿怀。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沉静如水，没有任何夸张的鼓励手势，只是那样专注地、坚定地望着她。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这里，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