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秦川大哥，”他费力地咽下饭，迫不及待地开口，“鬼斯真的不能学‘大爆炸’吗？我看图鉴上说有的瓦斯弹会啊！”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期待。

“嘎嘶！”鬼斯立刻飘高了一点，对着小智喷出一小股带着硫磺味的寒气，以示抗议。

秦川慢条斯理地夹起青菜，瞥了鬼斯一眼：“它？更擅长用‘舔舌头’让你尝尝麻痹的滋味，或者用‘黑夜魔影’陪你玩一晚上。‘大爆炸’？它连瓦斯弹的臭屁爆炸都嫌弃。” 鬼斯立刻配合地朝着小智，伸出烟雾凝结成的、湿漉漉的长长紫舌头，做了个极其逼真的舔舐动作，发出“滋溜”一声怪响。

小智吓得往后一缩，随即又兴奋起来：“哇！好酷！那它能穿墙吗？就像电视里那种？”

花子看着儿子精力过剩的样子，好笑又无奈。她端起汤碗，目光温和地落在秦川身上：“秦川先生，别光顾着应付这小子，多吃点。”她放下碗，神情自然诚恳，“客房我简单收拾过了，总比在野外冒险强。森林里晚上的烈雀可不好惹。”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屋内明亮的灯光下，小智急切的声音和鬼斯飘忽的气音交织。秦川端着碗，灯光落在皮肤上带着暖意，耳边是活力四射的喧闹。那句关于“客房”的朴实邀请，带着某种“家”的暖意，沉甸甸地落在他这个异乡人的肩头。

他垂下眼，看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夜深了。

真新镇沉入梦乡，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漫过窗台，在客房洁净的木地板上流淌，铺开一片朦胧的银霜。

秦川躺在铺着干净棉布床单的床上，身下是阳光曝晒后的蓬松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樱果混合了洗衣粉的清新气息。很软，也很陌生。他没什么睡意，望着天花板上窗格的模糊影子。

隔壁传来小智细微、均匀的鼾声，像只心满意足的小卡比兽。

就在这时，一片更浓郁的阴影无声地覆盖了窗格投下的月光。鬼斯那圆滚滚的、由紫黑烟雾构成的脑袋，悄无声息地从墙壁里“渗”了出来。它飘到熟睡的小智床边，悬浮在离他脸颊不远的地方。

月光透过它半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扭曲晃动的深紫色影子，正好罩住小智半张睡脸。鬼斯惨白狭长的眼睛幽幽发亮，它微微歪着“头”，像是在研究这个白天对它充满狂热好奇的人类幼崽。它伸出那湿冷的雾气舌头，虚虚地在小智的脸颊上方晃了晃，最终只是“嘎嘶”地轻轻吐出一小团冰凉的雾气，拂过小智额前的碎发。

秦川侧过头，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这一幕。月光勾勒出他嘴角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窗外，真新镇的月光无声流淌，照亮屋顶的红瓦，照亮道路尽头研究所白色的轮廓。这月光很轻，却足以让某个异乡人暂时搁下对远方的眺望。

客房的黑暗中，响起一声极轻的、近乎气音的轻笑，很快消散在熟睡的呼吸声里。

“呵……这开局……”

月光如水，温柔地漫过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