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微倾，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两边的工作重心如何平衡？对你个人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我之前向你发出的邀请，待遇绝对远超Moer，并且能让你更自由地兼顾道馆职责。如果你愿意考虑……”

“不好意思，洛兹会长。”露璃娜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礁石般的坚定。她直视着洛兹镜片后的眼睛，那份属于道馆馆主的骄傲与韧性在此刻展露无遗，“我依然选择留在Moer。至于道馆，我会妥善安排时间，也会与公司沟通协调。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转身，对着化妆镜最后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补上一点唇彩。镜中的女子，眼神明亮，带着即将赴约的雀跃和一丝不容侵犯的决绝。她拿起小巧的手包，对着镜中洛兹的倒影，展露出一个无可挑剔却疏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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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要去赴我的约会了。失陪，会长。”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渐渐远去。洛兹站在原地，港口的海风似乎突然变得冷冽刺骨。

他看着露璃娜窈窕的背影消失在绚烂的霓虹光影中，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良久，他缓缓抬手，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本已完美的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秦川……又是秦川。

一个名字，在他心底烙下冰冷的刻痕。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忌惮，更混杂着一种……被彻底夺走心仪瑰宝的、难以言喻的恨意。

***

满金市最高处的旋转餐厅，临窗的包厢隔绝了城市的喧嚣。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晕，落在秦川身上。他慵懒地靠在舒适的丝绒椅背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璀璨的城市全景，一个哈欠被他优雅地用手背掩去。期间，不乏有妆容精致的女士试图上前搭讪，索要联系方式，都被他一个疏离而礼貌的微笑，或一句简洁的“抱歉，在等人”轻易打发。

当那抹熟悉的、带着海洋气息的靛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秦川眼底的慵懒瞬间被点亮，如同星辰落入了深潭。

“老板！”露璃娜笑着挥手，快步走来，自然的亲昵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熟稔地引领秦川走向她预订好的、更为私密的观景包厢。侍者无声地拉开座椅，奉上冰镇的餐前酒。

精致的菜肴如同艺术品般一道道呈现。美食当前，话题也从轻松的工作趣闻（比如拍摄时一只长翅鸥抢镜），渐渐滑向更私密的生活点滴，最终，如同被红酒浸润的丝绒，暧昧地缠绕上了名为“感情”的藤蔓。

“……所以啊，我奶奶总说，”露璃娜抿了一口红酒，脸颊泛起动人的红晕，像被夕阳吻过的珊瑚礁，“找伴侣，个子要高，长得要帅，经济实力要强，个人能力更要出众……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蓝灰色的眼眸带着水光，大胆地迎上秦川带着笑意的注视，“要专一！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俏皮的挑衅。

秦川低笑出声，笑声在安静的包厢里荡开迷人的涟漪。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目光却牢牢锁住露璃娜：“看来光凭最后一点‘专一’，就可以把我秦某人彻底排除在外了？”语气里是十足的戏谑和坦然。

“是啊，”露璃娜故意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领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和狡黠，“老板，你没机会啦。不过嘛……”

她尾音上扬，像小钩子，“如果你要用老板的身份强迫我这个小模特的话，我也没办法反抗呢，毕竟我只是个弱小无助的打工仔。”

“哈哈，”秦川被她逗乐，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放下酒杯时，眼神深邃得如同夜色中的海，“才不会。我不会强迫任何女人。”

他微微倾身，强大的存在感瞬间笼罩了小小的餐桌，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洞悉一切的自信：

“她们啊，都是心甘情愿坠入这片我这片海的。”

“不然，凭什么那些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她们，会甘愿接受彼此的存在，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他轻轻反问，每一个字都敲在露璃娜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