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团上来的那一刹那,台下在惊叹,台上也在惊叹。
台下惊叹的是,路子还有更野的?
如果说结束乐队虽然朴素,但好歹算是有着统一制服的话,
那刺团这五个,那就真的像是各自从家里找了套好看的穿上就来了。
就……很有本格摇滚乐队的那种感觉。
再加上仁菜和桃香之前还在那一次的事件中表现过一波,强不强另说,但路子野胆子大的标签却是很牢固的,因而观众对她们的期待值也是颇为拉满。
刺团的表演可能会很神也可能会很搞,但绝对不会无聊。
而台上,小孩连站都还没站稳,就开始朝着台下张望,想要找到那一抹熟悉的粉毛双马尾。
在差点认错了另一个小雷粉毛,以及另一个青木阳菜(?)之后,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
那道身影藏在一个不算太起眼的前排位置,穿一身低调的常服,戴着那副熟悉的眼镜,和舞台上蹦蹦跳跳的样子大相径庭
除了那一头一看就不是天然的粉发以外,和仁菜记忆中,那个安静却又“冷漠”的阳菜并无二致。
见到小孩的眼光毫无掩饰地看过来, 阳菜愣了愣,最终微微撇过脸去,避免和小孩对视。
倒不是没脸见自己的老朋友,纯粹是她太了解小孩的性格了。
要是这时候不回避,那丫头绝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是……回避了,小孩就一定会老实了吗?
未必。
看见阳菜居然把头转过去了,本就处于盛怒之中的小孩顿时火冒三丈。
竟敢挑衅我!
有一说一,少女乐队片场在搞误会闹别扭方面的水平堪比隔壁骑士棚的隔着皮套不认人,属于没活硬整的典型。
小孩和刺团已经算是最有话就说的乐队了,但奈何隔着台上台下,一时间还真没办法去把话说开。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也罢,这两位身上的梁子够多,真不差那么一点点。
唯一的不一样就是,现在,小孩的怒气槽,满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小孩的怒气槽满了之后,会干什么呢?
……好像也没做什么。
看到小孩往台下张望了几下居然没急眼,反而一本正经地开始调试起话筒来了,刺团另外四人顿时一个激灵。
这孩子平时受点委屈当场就爆了,今天居然这么淡定?
那不用多说,肯定是暗戳戳憋着想要搞什么大事。
坏!
桃香连忙朝着小智使眼色,后者翻了个白眼,还是点了点头。
一会儿要是小孩真一时兴起搞起事来,还得看着两个旋律组的即兴配合。
还能咋办嘛……谁让她们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唱。
灯光暗下,几人就位,安和昴正准备敲鼓棒示意开始,突然发现舞台最前方的小孩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于是暂缓了动作。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小孩现在的脸,就会发现她现在是紧闭着双眼的。
不看观众,不看舞台,不看眼前的话筒,就这样神游天外着。
其实……有关熊本母校校长的道歉,仁菜是知道的。
井芹宗男尽管并没有和校长见面,但还是第一时间通过事务所转达了仁菜熊本那边的事情。
本以为仁菜会很开心自己被正名,但谁知后者只是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就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仁菜确实没有多么高兴,反而觉得有那么点悲凉。
原来你们还是知道对错的啊……那为什么早些时候不这么做呢?
过去,学校为了自己的名声,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仁菜和学校那么多被霸凌者的利益去换取息事宁人的机会。
而现在,学校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那个霸凌者,甚至还有那个最初的受害者的利益去换取仁菜的原谅。
她们以为这样迟来的严惩能够让小孩心有慰藉,实际上却让后者恶心得想要吐出来。
原来公义和正论,也是可以靠利益交换去获得的吗?
……
“那天仁菜专门给我打电话,用一种很压抑的声音问我,是不是我,或者事务所的各位,逼着她原本学校的校长来道歉的。”
洛风找了根棒棒糖给自己叼着,回忆着那时候小孩的语气,不由得想笑。
“我很确信,如果那天我的回答中带了哪怕只是一点点肯定的倾向,她都会当场爆炸。”
“不过我们确实没有那么做,一个乡下学校的校长,仁菜自己以后就能够解决的小玩意儿,没有必要让我们介入。”
“是那个蠢货自己被我们吓破了胆而已。”
若叶睦微微挑眉:“那然后呢?”
洛风摊了摊手:“然后她算是松了口气吧,但是之后就更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