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何止是完成！”灰衣人的语气变得复杂起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隐隐的激动，“你……跟我来。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再多问，转身，手中那面非金非木的令牌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划出的轨迹比之前更加复杂，注入的仙元也更为磅礴。

“嗡！”

一道更加稳定、更加隐蔽的空间门户，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门户对面，不再是之前那种破碎混乱的景象，而是一条由柔和白光构筑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

“这是通往联盟真正外围据点的通道。”灰衣人侧身，对林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与之前公事公办的冰冷截然不同，隐隐带上了一丝对强者的尊重。

林陨目光扫过那通道，神识悄然探入，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气息后，不再犹豫，一步迈入其中。灰衣人紧随其后，空间门户在他身后迅速闭合，泣血石林再次恢复了死寂。

通道之内，并非单纯的传送，更像是在某种稳固的亚空间结构中穿行。四周是流淌的柔和白光，脚下是实质化的光路。

行走间，灰衣人，或者说，他现在更愿意透露自己的代号——“墨渊”，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林陨道友，你真是……一次次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你能在三十日内采集十斤普通混沌苔藓活着回来，便已堪称俊杰。没想到……”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带回来的这些苔藓，品质极高，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本源混沌气，对我联盟几位修炼特殊功法、或是身受道伤的长老而言，乃是无价之宝！此功，不小！”

小主，

林陨心中微动，看来这混沌苔藓对联盟的重要性，还在他预估之上。他面色不变，问道：“联盟如今境况如何？”

提到这个，墨渊（灰衣人）的语气低沉了几分：“不容乐观。仙庭近年来对下界飞升者的打压愈发严苛，各处飞升池的监控力度不断加强，我们吸纳新成员越来越困难。原有的据点也屡遭清剿，损失不小。资源更是捉襟见肘，许多道友的修炼都难以为继。”

“这也是为何，联盟对成员的考验如此严格。我们……经不起太多的损失和背叛。”他看了林陨一眼，意有所指。

林陨默然。看来这飞升者联盟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但这反而让他更坚定了暂时留在此处的想法。越是困境，越能体现价值，也越容易获得相对的自主权。

通道很快到了尽头。前方光芒大盛，一股比外界浓郁且平和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

迈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林陨目光微微一凝。

这并非他想象中阴暗潮湿的避难所，而是一片开辟在巨大地下溶洞中的、颇具规模的营地。溶洞顶端，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与简易的聚灵阵法，模拟出日月星辰的光辉。下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石屋、木楼，甚至还有开垦出的灵田，种植着一些适应阴凉环境的仙草。不少修士在其中走动、交谈或修炼，虽然大多面带风霜，眼神却带着一种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