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最好祈祷等下能留个全尸。”
阿赞林没再接话,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乌鸦哥也懒得废话,转头看向窗外——面包车正疾驰在高速上,两旁的建筑飞速倒退,远处的港口隐约可见。
他摸了摸腰间藏着的短棍,心里暗道:等下到了地方,先废了那个叫“司忍”的老家伙,看这些小鬼子还敢嚣张。
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壮汉们粗重的呼吸声。
梅川内酷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两人,见他们始终镇定,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不安——这两个人,太冷静了,冷静得像两把藏在鞘里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鞘,见血封喉。
他狠狠灌了口酒,试图压下那点不安,心里冷哼:哼,再冷静又怎么样。
到了总部,几百号弟兄等着,就算是铁人,也得被砸成铁渣!
面包车一路疾驰,朝着神户市滩区的方向驶去,那里,山口组的总部正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等着猎物上门。
而阿赞林和乌鸦哥,也早已握紧了藏在身上的武器,准备迎接一场更大的风暴。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了数个小时,窗外的景致从繁华的东京街景逐渐过渡到神户市特有的港口风情,最终驶入了滩区筱原本町的一片相对僻静的区域。
当面包车缓缓停在一栋建筑前时,阿赞林和乌鸦哥透过车窗,第一次看清了山口组总部的模样。
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张扬,没有夸张的招牌或荷枪实弹的守卫,反而透着一股刻意低调的威慑力。
整栋建筑是典型的日式风格,以深褐色的木材为主基调,屋顶覆盖着厚重的深灰色瓦片,飞檐翘角处雕刻着精致却透着凌厉的花纹,像是某种家族徽记,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建筑外围围着一圈不高却异常坚固的石墙,墙头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看似自然,却能隐约看到藤蔓间隙里露出的监控探头,无声地昭示着这里的戒备森严。
大门是两扇厚重的黑漆木门,门上镶嵌着黄铜打造的门环,形状如同张开的兽口,衔着粗壮的铜环,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门两侧立着两尊石狮子,不同于中式石狮的威严,这两尊石狮线条更为凶悍,眼神圆睁,獠牙外露,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入侵者。
车子刚停稳,大门便从里面缓缓拉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壮汉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内,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他们的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从车上下来的阿赞林和乌鸦哥,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走进大门,是一片开阔的庭院。庭院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缝隙里长出几丛不知名的杂草,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正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栏上布满了岁月磨出的痕迹,旁边立着一块黝黑的石碑,上面用日文刻着几行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庭院两侧种着几棵高大的黑松,枝干虬曲,针叶如刺,像一个个沉默的武士,守护着这片区域。
穿过庭院,便是主楼。
主楼的木质走廊被打磨得光滑发亮,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泛黄的照片,大多是山口组历代组长的肖像,照片上的人个个眼神阴鸷,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和服的侍女低着头匆匆走过,脚步轻盈,却大气不敢喘,仿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里的肃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却掩盖不住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那是常年与暴力、争斗为伴的气息,沉淀在木质的梁柱里,沉淀在青石板的缝隙中,让人没来由地心生寒意。
阿赞林和乌鸦哥跟在梅川内酷身后,一步步走进这栋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的建筑深处。
他们知道,这里不是普通的日式宅院,而是山口组的心脏,是无数阴谋与血腥的源头,而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这颗心脏最核心的存在。
梅川内酷在前头带路,脚步踏在木质走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对峙敲着倒计时的鼓点。
身后,那些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黑西装壮汉乌泱泱地跟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个个面色阴沉,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眼神里的怨毒像是要凝成实质,死死黏在阿赞林和乌鸦哥身上——毕竟,死了三十多个弟兄,都是拜这两人所赐。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从总部各个角落还不断有黑西装壮汉往这边聚集。
有的从侧门快步走出,有的从楼梯上鱼贯而下,甚至连庭院里修剪松树的园丁,也悄悄放下剪刀,露出了藏在和服下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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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功夫,周围的人就多到数不清,粗略一看,怕是有上百号人。
他们沉默地围拢过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仿佛只要有人点燃一根火柴,就能瞬间引爆。
乌鸦哥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攒动的人头,喉咙忍不住发紧。
在香港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见过最乱的火并也不过几百人,哪见过这阵仗?
上千号凶神恶煞的黑帮成员,个个眼神里都带着“要你命”的狠劲,换作平时,他怕是早就腿肚子打转了。
要不是阿赞林镇定地站在旁边,他觉得自己此刻怕是已经控制不住地吓尿了。
就在这时,阿赞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别怕。”
阿赞林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乌鸦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