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一边往铜钵里倒药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实话说,我也说不清。
但看这伤口和你这症状,倒像是……遇上僵尸了。”
“僵、僵尸?”阿威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脸色更白了,“不可能啊!僵尸不都怕太阳吗?
大白天的怎么会出来咬人?”
“我也正纳闷呢。”二叔公拿起捣药杵,开始研磨药材,铜钵发出“咚咚”的闷响,“寻常僵尸畏光怕阳,只敢在夜里作祟。
可你这是大白天在路边被咬的,要说真是僵尸,那至少得是修炼百年的毛僵,刀枪难入,还能在日光下活动。”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可咱们这是镇上,前不着山后不着林的,既不是乱葬岗,也没听说有什么古墓,哪来的毛僵?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二叔公还有个没说出口的身份——他是茅山一脉的传人,平日里坐堂行医是主业,遇上些邪祟怪事,也会出手相助。
只是这次的情况,连他都觉得蹊跷。
说话间,他已经把药材捣成了糊状,倒在一块干净的纱布上,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艾草、雄黄和几味珍稀药材的奇特气味。
“忍着点。”二叔公走到病床边,小心地掀开阿威脖子上的纱布。
阿威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乱动。
二叔公迅速将药糊敷在伤口上,再用新的纱布缠好,动作麻利。“这药能暂时压住你体内的阴寒之气,别用手碰。”
他叮嘱道。
接着,二叔公走到桌前,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方正:“按这个方子抓药,多放些当归、黄芪、枸杞,熬成浓汤给他灌下去。
一日三次,连喝七天。”
方正接过药方看了看,都是些补气血的药材,忍不住问:“二叔公,他这情况……很严重?”
“嗯。”二叔公点点头,眼神凝重,“他体内的精血被吸走了大半,那邪物的毒素还在往骨子里渗。
要是不及时补救,怕是……活不过三天。”
阿威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医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还不想死!”
“放心,既然我接了手,就不会不管。”二叔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在这儿住着,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这事儿透着邪门,怕是没那么简单。”
方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从后厨出来,碗沿还搭着个小勺子。“阿威老板,药熬好了,小心烫。”
他把碗递过去,看着阿威苍白的脸,忍不住多嘴,“你啊,喝完赶紧睡一觉。
看你这黑眼圈重的,准是天天熬夜,身子早亏空了,这次才这么不经折腾。”
阿威接过汤药,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地喝着。
药味很苦,带着浓重的药草味,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
多谢大夫,多谢方小哥。”他喝完药,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听话地躺回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可这觉睡得并不安稳。不过半个时辰,阿威突然浑身抽搐起来,眉头拧成一团,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觉体内像有无数条小蛇在乱窜,一股阴冷又狂躁的力量顺着血管蔓延,直冲头顶那是武藤兰獠牙里残留的吸血鬼尸毒,此刻终于冲破了药效的压制,开始疯狂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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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阿威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竖瞳,像极了蝙蝠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他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黑,嘴角两侧隐隐凸起,像是有尖牙要刺破皮肤。
“砰!”阿威猛地从床上弹起,动作僵硬却迅猛,伸出利爪就朝着旁边收拾药碗的方正扑了过去!
“呀!”旁边的小护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到药柜后面。
方正余光瞥见阿威的眼睛和利爪,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手里的空碗“哐当”掉在地上,转身就跑,嘴里大喊:“妈呀!
二叔公救命啊!阿威他、他不对劲啊!”
正在后堂给三清祖师爷上香的二叔公听见呼救,心里咯噔一下,抓起桌案上的桃木剑就冲了出去。
一看眼前的景象,他暗叫一声不好——阿威双目赤红,指甲尖利,浑身散发着阴冷的邪气,分明是尸毒攻心了
二叔公来不及多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指尖蘸了点朱砂,口中念动咒语,猛地将符咒拍向阿威的额头:“急急如律令!敕
可就在符咒即将触碰到阿威的瞬间,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连半点火星都没冒。
“怎么可能?!”二叔公惊得后退一步,手里的桃木剑都差点没拿稳。
这张驱邪符是他前几天刚画的,用的是朱砂混雄鸡血,还在祖师爷像前供奉了三天,几十年的功力灌注其中,对付寻常邪祟绰绰有余,怎么会对半人半尸的阿威毫无效果?
阿威可没给他多想的时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再次扑了过来,利爪直取二叔公的咽喉!
二叔公连忙侧身躲闪,看着地上那张作废的符咒,心里第一次生出巨大的困惑和恐慌这邪祟明明透着邪气,却不怕他的符咒,这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不是东方的僵尸,而是别的什么怪物?
方正躲在药柜后面,看着阿威疯狂的样子,腿肚子都在打转。小护士吓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