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雾锁江都》

他说着,猛地伸出手朝陈默抓来。他的手指又冷又硬,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淤泥。

陈默吓得转身就跑,手电筒的光束在慌乱中晃到了地上,他看到街角的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旁边还散落着半截竹杖——正是王爷爷白天拄着的那根,红绳已经被血浸透了。

王爷爷的狞笑声在身后紧追不舍,还有那婴儿的啼哭声、女人的歌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陈默牢牢困住。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肺里像要炸开一样,喉咙干得发疼。就在他快要虚脱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的雾气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那是一盏灯笼,挂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昏黄的光晕在雾中微微晃动。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朝着那盏灯笼跑去。越靠近灯笼,周围的雾气似乎就越淡,那些诡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门口挂着灯笼的是一栋老旧的瓦房,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林家药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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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喘着粗气,扶着门框想歇口气,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从屋里飘出来,驱散了浓重的水腥气。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人正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

“进来吧。”老人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平静沉稳。

陈默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浓得化不开的雾气,还是走了进去。他刚进屋,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门外的雾气和诡异的声音瞬间被隔绝在外。

“坐。”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终于抬起头。他的头发花白,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布满皱纹,却眼神清明,不像镇上其他人那样带着恐惧和麻木。

陈默坐下后,才发现老人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药碾子,旁边摆着几排药罐,墙上还挂着许多晒干的草药。

“您是……林医生?”陈默试探着问。他记得小时候镇上有个老中医,姓林,医术很高明,只是后来听说他搬去城里了。

老人点了点头:“我是林正国。你是陈家的娃?陈默?”

“您认识我?”陈默有些惊讶。

“你爹娘小时候常带你来看病,那时你总爱哭鼻子。”林医生笑了笑,起身给陈默倒了一杯热茶,“刚才在雾里遇到麻烦了?”

陈默捧着热茶,感受着掌心的暖意,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把刚才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医生,包括江边的“母亲”、老宅里的鬼影、王爷爷的诡异模样,还有这让人迷失方向的鬼打墙。

林医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这些事。等陈默说完,他才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林医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陈默急切地问。

林医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江都镇靠着江,世代靠水吃水,但这江,早就不干净了。”

他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二十年前,镇上发生过一场大洪水,江堤溃了,淹死了不少人。那些死者的尸体没来得及打捞,都沉在了江底。从那以后,江都的雾就变得邪乎起来,总有人在雾里失踪。”

“可这和我爹娘的失踪,还有那些鬼影有什么关系?”陈默追问。

“因为有人在江里养了个东西。”林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一个靠吸食生魂为生的邪物。这些年失踪的人,都是被它拖去当祭品了。”

陈默的心里一寒:“养邪物?谁会这么做?”

“还能有谁?”林医生冷笑一声,“镇上的那些‘守江人’。他们以为养着那东西就能保江都平安,却不知道那东西早就成了气候,开始反噬了。”

“守江人?”陈默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呼。

“就是镇上世代负责祭祀江神的家族,为首的是镇长赵德发。”林医生解释道,“他们每年都会选一个‘祭品’丢进江里,换取所谓的‘平安’。以前都是用牲畜,后来……就开始用人了。”

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你的意思是,我爹娘的失踪,是镇长他们搞的鬼?”

“不一定是他们直接动手,但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林医生摇了摇头,“最近雾越来越浓,那东西越来越不安分,需要的生魂也越来越多。你爹娘恐怕是被它盯上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堂叔陈建国焦急的呼喊:“阿默!阿默!你在里面吗?”

陈默心里一紧,看向林医生。林医生点了点头:“是你堂叔,让他进来吧。”

陈默起身打开门,陈建国立刻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阿默,你没事吧?我刚才去你家,发现门开着,屋里没人,吓死我了!”

“我没事,刚才在雾里迷了路,多亏了林医生收留。”陈默解释道。

陈建国看到林医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林……林医生?您啥时候回镇上的?”

“回来有些日子了,一直没露面。”林医生淡淡地说。

陈建国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搓了搓手:“那啥,阿默,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等等。”林医生突然开口,“建国,你老实告诉阿默,王老头是不是出事了?”

陈建国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王……王爷爷他……今晚上没回家,他家人正到处找呢……”

林医生叹了口气,没再追问。陈默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知道,王爷爷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和雾里的那个邪物脱不了干系。

“林医生,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继续害人吧?”陈默问道。

林医生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递给陈默:“这是我祖传的护身符,能暂时挡住邪祟。你拿着,晚上睡觉放在枕头底下。”

他又看向陈建国:“建国,你帮我个忙,明天去镇上打听一下,看看最近镇长赵德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特别是祭祀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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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去问问。”

“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林医生站起身,“记住,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不要靠近窗户。”

陈默把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收好,和陈建国一起离开了林家药铺。门外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街道的轮廓隐约可见。

“阿默,林医生的话……你别全信。”走在路上,陈建国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他当年就是因为神神叨叨的,才被镇上的人赶走的。”

陈默皱起眉头:“可他说的,和镇上发生的事都对上了。”

“那都是巧合!”陈建国提高了声音,又很快压低,“镇上的人都说,是他当年开药方害死了人,心里有鬼,才编造这些谎话的。”

陈默没有说话,心里却充满了疑虑。他总觉得,林医生不像在说谎,反而是堂叔,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回到家,陈建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锁好后,才不放心地离开。陈默把林医生给的护身符放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雾气中,隐约传来阵阵歌声,还有人在轻轻敲门,像是母亲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但他紧紧闭着眼睛,握紧枕头底下的护身符,不敢有丝毫回应。

他知道,这一夜,还很长。而江都的雾里,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第四章 守江人

第二天一早,陈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堂叔陈建国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神情慌张。

陈默连忙下楼打开门:“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王爷爷找到了。”陈建国的声音带着颤抖,“在……在江边上,被挂在芦苇丛里,死了。”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一阵寒意。他想起昨晚在雾里看到的那个“王爷爷”,还有林医生的话,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警察来了吗?”陈默问道。

“来了,刚把人拉走。”陈建国的脸色很难看,“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说王爷爷是被水鬼拖走的,还说……还说这只是个开始。”

陈默深吸一口气:“你昨天去打听镇长的事了吗?”

提到镇长,陈建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问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镇上的祭祀好像频繁了些,赵镇长昨天还让人去江边撒了不少纸钱和祭品。”

“只有这些?”陈默追问。

“嗯,没别的了。”陈建国避开他的目光,“阿默,我看你还是赶紧处理完你爹娘的后事,早点回城里去吧。这江都镇,现在太邪乎了。”

陈默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爹娘的失踪还没查清,王爷爷又死得不明不白,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你怎么弄清楚?难道你真信林医生那些鬼话?”陈建国急道,“那赵镇长在镇上势力大得很,连警察都让他三分,我们惹不起的!”

“不管他势力多大,只要他和这些事有关,我就不会放过他。”陈默的眼神很坚定。他隐隐觉得,父母的失踪、王爷爷的死,还有那些雾里的鬼影,都和镇长赵德发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正是江都镇的镇长赵德发。

“陈默贤侄,听说你回来了,我特地来看看。”赵德发笑眯眯地说,眼神却在陈默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丝审视。

“赵镇长。”陈默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他能闻到赵德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镇上祭祀时烧的香味道一样。

“你爹娘的事,我也很痛心。”赵德发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放心,在江都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多谢镇长关心。”陈默看着他,“不过我听说,最近镇上失踪的人不少,包括王爷爷,都是在雾大的晚上出事的,镇长就没觉得奇怪吗?”

赵德发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江边上湿气重,雾大的时候容易出事,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贤侄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加强了江边的巡逻。”

“是吗?可我还听说,镇上的祭祀最近频繁了很多,这和失踪的人有关系吗?”陈默步步紧逼。

赵德发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阴冷:“贤侄这是什么意思?祭祀江神是江都镇的传统,为的是祈求平安,和那些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陈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好奇也别乱打听。”赵德发的声音冷了下来,“江都镇有江都镇的规矩,外来人最好遵守规矩,不然……容易出事。”

他说完,没再理会陈默和陈建国,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对了,晚上别随便出门,特别是别靠近江边的芦苇丛,那里……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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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德发离去的背影,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赵德发的反应很可疑,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阿默,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跟赵镇长说话?”陈建国急得直跺脚,“你这样会得罪他的!”

“得罪就得罪,我不在乎。”陈默眼神坚定,“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守江人,关于祭祀,关于江里的那个东西?”

陈建国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守江人是镇上的秘密,负责和江神沟通,每年都要选祭品……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用人……”

“那你知道他们下次祭祀是什么时候吗?祭品是谁?”陈默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建国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阿默,别再查了,求你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你爹娘已经……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看着堂叔恐惧的样子,陈默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拍了拍堂叔的肩膀:“我知道了,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陈建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陈默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思绪混乱。赵德发的威胁、堂叔的恐惧、林医生的话,还有那些诡异的经历,在他脑海里交织。

他拿出林医生给的护身符,红布包裹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符咒。他把木牌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必须找到证据。”陈默下定了决心。他想起赵德发刚才的话,提到了江边的芦苇丛,说不定那里能找到线索。

下午,雾气比早上淡了一些。陈默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往江边走去。他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小巷绕到了江边的芦苇丛附近。

江边的芦苇长得很高,密密麻麻的,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雾气在芦苇丛中流动,带着浓重的水腥气。

陈默小心翼翼地走进芦苇丛,脚下的泥土很松软,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汽。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芦苇丛中仔细搜索着。

第五章 芦苇丛的秘密

走了没多久,他突然看到前面的芦苇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他连忙走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陈默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上的血迹。血液已经半干,呈现出暗沉的褐色,边缘凝结成硬壳,显然留下有些时间了。他顺着踩踏的痕迹往前摸索,芦苇秆上偶尔能看到零星的血点,像被遗忘的朱砂印记。

风穿过芦苇丛,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陈默握紧手机,光束在晃动中扫过一片不起眼的土坡。土坡下有个半掩的洞口,被茂密的芦苇遮掩着,若不是风吹动草叶露出缝隙,根本无法发现。

洞口散发着一股比江雾更浓重的腥气,混杂着腐烂的草木味。陈默深吸一口气,拨开芦苇钻了进去。洞里比想象中宽敞,像是人工挖凿的通道,墙壁上还能看到铁锹留下的痕迹。

手机光束向前延伸,照亮了通道尽头的空间。那是个约莫十平米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一个石台,台上铺着暗红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三个黑色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看到布面上画着诡异的符号。

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角落里堆着些枯黄的稻草,上面沾着黑色的污渍。陈默走近石台,发现绸缎上残留着几滴新鲜的血迹,显然最近有人来过。

他刚想拿起其中一个陶罐,突然听到通道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陈默心里一紧,连忙躲到稻草堆后面,屏住呼吸。

两个人影出现在石洞口,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是镇长赵德发。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陈默认得他,是镇上的会计老周,平时总跟在赵德发身边。

“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祭江日’,可不能出岔子。”赵德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周点头哈腰地应着:“放心吧镇长,祭品都安排好了,今晚就把‘引子’放进陶罐里,保证万无一失。”

“那个陈家小子有点麻烦。”赵德发走到石台前,手指在陶罐上摩挲着,“昨天跟我叫板,还敢打听祭祀的事,怕是林正国那个老东西跟他说了什么。”

“要不……我去处理掉他?”老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赵德发摇了摇头:“暂时别碰他。陈家世代在江都镇捕鱼,身上带着江气,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再说林正国那老东西盯着呢,贸然动手容易出乱子。”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等祭完江神,再让他跟他爹娘团聚。”

躲在稻草堆后的陈默浑身一僵,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原来他们早就盯上自己了!父母的失踪果然和他们有关!

“那王老头的事……”老周又问。

“死了就死了,正好给江神添道点心。”赵德发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该多嘴跟陈家小子说雾的事,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小主,

陈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王爷爷的死竟然是因为提醒了自己!愤怒和恐惧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

“对了,林医生最近总在镇上转悠,要不要……”老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碰他。”赵德发打断他,眼神复杂,“那老东西手里有‘镇魂木’,动了他,江神会不高兴的。等这次祭祀结束,江神的力量更强了,再收拾他不迟。”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祭祀的细节,陈默才知道所谓的“祭江日”就在明天午夜,他们要用活人当祭品沉入江底,而那三个陶罐里装的,是用来吸引“江神”的“引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石室恢复了寂静。陈默从稻草堆里爬出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走到石台前,看着那些黑色陶罐,突然注意到绸缎下露出一角黄色的纸。

他掀开绸缎,发现是一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江中的一个位置,旁边写着“沉尸处”三个字。地图边缘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和父母房间里那个木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折好放进怀里,又看了看那些陶罐,突然想起林医生说的“邪物”。这些陶罐里装的会不会就是喂养邪物的东西?

他壮着胆子解开一个陶罐的红布,一股腥臭的液体气味扑面而来。罐里装着浑浊的黑水,水面漂浮着些头发丝般的黑色细线,仔细看去,那些细线竟然在微微蠕动!

陈默吓得连忙盖好红布,心脏狂跳不止。这根本不是什么祭品,分明是某种邪术!

离开石室时,夕阳已经西斜,江雾开始重新凝聚。陈默不敢耽搁,快步往林家药铺走去。他必须把发现的一切告诉林医生,明天就是祭江日,他们没时间了。

路过镇口的老槐树时,陈默突然看到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正是他大学时的女友苏晴。

“苏晴?你怎么来了?”陈默又惊又喜。他出发前给苏晴发过信息说回了老家,没想到她竟然找来了。

苏晴转过身,脸上带着担忧:“我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就问了你堂叔地址找过来了。叔叔阿姨的事……你别太难过。”

看到苏晴熟悉的笑脸,陈默连日来的恐惧和疲惫似乎消散了不少。他走上前想拉她的手,却注意到苏晴的脚踝上沾着湿漉漉的淤泥,裙摆下隐约能看到青紫色的痕迹,像是被水泡过的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