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的开端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羽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冷汗像冰冷的蛇爬满后背,浸透了纯棉睡衣。窗外的月光惨白如纸,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阴影,让他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那个重复了十七天的噩梦。
梦里总有座爬满青藤的古宅,黛瓦上生着半尺高的杂草,朱红大门斑驳得露出底下的朽木。每次他都站在庭院中央,能听见西厢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指甲刮擦玻璃的锐响,顺着脊椎往天灵盖钻。最可怕的是第七天开始,他总能在雕花窗棂的缝隙里,看到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又是这个梦……”林羽抓起床头的水杯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寒意。他走到镜子前,镜中的男人面色蜡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眼白里布满血丝——这半个月来,他的睡眠时长从未超过三小时。
作为设计公司的普通职员,林羽的生活本该是画图、改图、和甲方扯皮的循环。可自从十七天前加班后淋了场夜雨,这噩梦就如影随形。他试过吃安眠药,却在梦里被无形的手掐着脖子惊醒;换了枕头朝向,古宅里的哭声反而更近了,仿佛就贴在他耳边喘息。
清晨七点,闹钟还没响,林羽已经坐在餐桌前啃面包。手机屏幕亮起,是好友苏然发来的消息:“晚上老地方聚,张超从外地回来,必须到!”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片刻。苏然是大学室友,性格像太阳一样热烈,总能驱散他的阴霾。或许热闹真能冲淡些什么,林羽回了个“好”字,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
晚上八点的“迷雾”酒吧人声鼎沸,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发颤。苏然穿着花衬衫在门口招手,看到林羽立刻咋咋呼呼地迎上来:“你这脸怎么回事?被阎王勾了魂似的!”
“别提了,最近失眠。”林羽扯了扯嘴角,跟着他穿过舞池。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让他有些眩晕,那些晃动的人影在他眼里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和梦里古宅的树影重叠在一起。
他们在角落卡座坐下,苏然给他倒了杯威士忌:“来,喝点就好了。对了,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话音未落,林羽的目光却被吧台前的身影勾住了。
那是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她面前放着一杯未动的鸡尾酒,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杯壁,眼神越过喧嚣的人群,落在虚空处,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最奇怪的是,酒吧里空调开得足,她裸露的脖颈上却泛着一层细密的白霜。
“看什么呢?”苏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哦,那是叶萱,张超带来的朋友,听说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很有研究。”
不知被什么驱使,林羽突然站起身:“我去打个招呼。”
他走到吧台边,女人闻声转过头。那是张极其清冷的脸,瞳孔颜色很浅,像蒙着层薄雾的湖面。“你好,能坐这里吗?”林羽的声音有些发紧。
叶萱微微颔首,指尖停止了敲击。“林羽。”他主动伸出手,却在触碰到她指尖时猛地缩回——那温度低得像冰。
“叶萱。”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奇特的回响,“你在做噩梦,对吗?”
林羽浑身一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你怎么知道?”
叶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浅色的瞳孔里映出酒吧的霓虹:“你身上有阴气,而且……”她侧过头,声音压得更低,“你梦里的古宅,门环是不是铜制的麒麟头?”
这句话像惊雷在林羽耳边炸开。他从未对任何人描述过梦里的细节,可叶萱说的分毫不差!那个在梦里无数次触摸的门环,确实是栩栩如生的麒麟头,冰冷的铜锈蹭在掌心的触感都无比清晰。
“你到底是谁?”林羽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明天上午十点,来青南路23号的旧书店找我。”叶萱递给他一张烫着暗纹的名片,上面只有地址和名字,“或许,我能帮你找到噩梦的根源。”
林羽捏着那张微凉的名片,看着叶萱起身离开的背影,她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白霜。卡座那边苏然在招手,可他满脑子都是叶萱的话,以及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浅色瞳孔。
第二章 神秘的古籍
青南路藏在老城区深处,两旁的梧桐树把阳光筛成斑驳的碎片。23号是家不起眼的旧书店,木质招牌上“知古堂”三个字已经褪色,门口堆着几摞泛黄的报纸。林羽推开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霉味和檀香混合的气息,书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塞满了线装古籍和外文旧书。叶萱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正用软布擦拭一个青铜罗盘,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乌黑的发梢上。
“你来了。”她放下罗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说你的梦,越详细越好。”
林羽坐下,深吸一口气,从十七天前那场夜雨开始讲起,描述着古宅的布局、西厢房的哭声、窗棂后的眼睛,甚至梦里空气里的铁锈味都没放过。叶萱听得很认真,手指在膝头轻轻敲击,偶尔在笔记本上画几笔奇怪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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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梦到的古宅,应该是城郊的沈家老宅。”等林羽说完,叶萱起身走到书架前,踩着梯子取下一本蓝布封皮的古籍。书脊已经磨损,上面用篆体写着《灵界秘闻录》。
她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点在一段用朱砂批注的文字上:“民国二十三年,沈氏老宅突发大火,七口人无一生还。邻居称当夜见宅中红光冲天,听闻鬼哭不止。后有道士勘察,言此宅聚阴,藏有不祥之物,遂贴符封印……”
林羽凑近看去,古籍里还夹着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的位置正是他梦境古宅的模样。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图上古宅西厢房的位置画着个血色的符号,和他昨晚在叶萱笔记本上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可我从没去过城郊,甚至没听过沈家老宅。”林羽的声音发紧,“为什么会梦到那里?”
叶萱合上古籍,罗盘在她掌心缓缓转动:“人在阴阳交替时最易撞邪,你淋的那场夜雨,恐怕不是普通的雨。”她指着罗盘上剧烈晃动的指针,“你身上的阴气很重,是被老宅的东西盯上了。它在通过梦境拉你过去。”
“拉我过去做什么?”林羽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能是需要你的阳气破阵,也可能……”叶萱顿了顿,浅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凝重,“你和沈家老宅有渊源。”
这个说法让林羽更不安了。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和几十年前的老宅扯上关系?
“我这里有本《阴阳辨异录》,你回去看看。”叶萱递给他一本线装书,“如果今晚还做噩梦,注意观察宅子里有没有铜镜。另外,这个你带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个桃木挂件,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能暂时挡住阴气。”
林羽接过书和挂件,指尖触到桃木的温润,心里稍定。离开书店时,叶萱突然叫住他:“如果梦里的门开了,千万不要进去。三天后我们一起去老宅看看。”
接下来的三天,林羽按叶萱说的做,睡前把桃木挂件放在枕边,翻看那本《阴阳辨异录》。书上记载着各种灵异现象和应对方法,那些晦涩的文字让他头晕,却也让他对“灵界”有了模糊的认知。
奇怪的是,这三天他没再做噩梦,睡眠变得安稳,脸色也红润了些。直到第三天夜里,那个熟悉的梦境再次袭来。
这次他站在古宅大门前,铜制的麒麟门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西厢房的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诵经声。突然,“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竟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透出诡异的红光。
林羽想起叶萱的警告,转身想跑,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门缝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指甲涂着剥落的红蔻丹,朝着他的脚踝抓来——
“啊!”他猛地惊醒,冷汗淋漓,发现桃木挂件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窗外的月光依旧惨白,可他分明听到,楼下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诵经声。
第三章 古宅惊魂
第四天清晨,林羽带着断成两截的桃木挂件找到叶萱。她看到挂件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它已经迫不及待要找你了,我们今天就去老宅。”
城郊的路坑坑洼洼,出租车在离老宅还有半公里的地方就不肯往前开了。司机指着前方被雾气笼罩的树林:“那地方邪乎得很,十几年前有几个年轻人进去探险,出来后都疯了。”
林羽和叶萱背着背包走进树林。雾气浓重,能见度不足五米,空气湿冷刺骨,明明是盛夏,树叶却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叶萱拿着罗盘在前面开路,指针一直疯狂转动,红线绷得紧紧的。
“阴气太重,罗盘快失灵了。”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铜钱剑,递给林羽,“握紧,遇到危险就朝着阴气重的地方刺。”
走了约莫半小时,雾气渐渐散开,一座破败的古宅出现在眼前。和梦里一模一样的青藤、黛瓦、朱红大门,只是现实中的古宅更显阴森,墙头的杂草有半人高,几只乌鸦在枯枝上发出嘶哑的叫声。
大门上贴着的黄符已经褪色发黑,边角卷翘,露出后面模糊的符咒。叶萱上前检查了一番,眉头紧锁:“封印早就失效了,这里面的东西恐怕已经出来过多次。”
她从包里掏出朱砂和毛笔,在林羽手心画了个护身符:“等会儿进去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碰宅子里的东西,尤其是铜镜和女人的首饰。”
推开大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腐臭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羽忍不住捂住口鼻。院子里杂草丛生,正屋的门虚掩着,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哭泣。
“跟紧我,别走散。”叶萱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庭院,照亮了墙角堆着的残破灯笼和散落的纸钱。
走进正屋,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地上散落着腐朽的桌椅,蛛网挂满了房梁。正墙上挂着一幅发黑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人面目模糊,唯有中间穿旗袍的女人,嘴角似乎噙着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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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脚下。”叶萱拉住差点踩到什么的林羽,手电筒照向地面——那是一具动物的骸骨,骨头被啃噬得残缺不全,旁边还散落着几缕黑色的长发。
林羽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跟在叶萱身后。他们在正屋仔细搜查,叶萱时不时停下来,用手指抚摸墙壁上的刻痕,或是翻看角落里的旧物。
“这里曾经有过很厉害的斗法。”她指着墙上一个焦黑的窟窿,“是朱砂混合糯米烧成的,专门对付厉鬼。”
就在这时,西厢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
“那边有问题。”叶萱示意他噤声,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西厢房。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晃动的黑影。
叶萱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手电筒的光束直射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梳妆台,镜子已经碎裂,桌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刚才的声音似乎只是幻觉。
“看来是在警告我们。”叶萱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梳妆台,突然停在角落的暗格上,“这里有东西。”
她小心地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本皮质日记,封面已经开裂,边角磨损严重。林羽凑过去,看到封面上用钢笔写着“沈清和”三个字,字迹娟秀。
“是沈家女主人的日记。”叶萱吹掉上面的灰尘,翻开第一页。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墨迹却依然清晰:
“民国二十二年秋,夫君从西域带回一面古镜,说是能照见未来。可自从镜子进了门,家里就怪事不断,下人们夜里总说听到女人的哭声……”
他们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记载着越来越诡异的事情:家里的东西无故移位,井里的水变得浑浊发臭,甚至有仆人在夜里看到穿红衣的女人在院子里梳头。直到最后一页,字迹变得潦草而疯狂:
“它要出来了!镜子里的东西要出来了!它说需要七个祭品,夫君、孩子们……下一个就是我!救命!它在舔我的脖子……”
最后几个字被暗红色的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林羽看得头皮发麻,突然注意到梳妆台的镜子碎片里,映出一个模糊的红衣身影,正站在他们身后!
“小心!”叶萱猛地转身,将一张符咒拍向身后,只听“滋啦”一声,符咒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一个凄厉的女声在房间里回荡。
林羽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影像在符咒的光芒中扭曲挣扎,长发遮住了脸,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断裂的玉镯。她发出刺耳的尖叫,朝着窗户飘去,瞬间消失在浓雾中。
“是沈清和的怨气所化。”叶萱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汗,“这日记里提到的古镜,恐怕就是问题的根源。”
她在房间里四处查看,突然指着墙壁:“这里是空的!”林羽走上前,发现那块墙壁的颜色比别处略浅,敲上去发出空洞的回响。
两人合力推开墙壁,后面露出一个狭小的暗室。暗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蒙着灰尘,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隐约能看到几个扭曲的人脸图案。
“就是它!”叶萱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面阴阳镜,能沟通灵界,也能困住魂魄。看来沈家的人都是被它害死的。”
林羽刚想靠近,铜镜突然发出一阵红光,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挣扎的人脸。暗室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
“不好,它要醒了!”叶萱迅速掏出糯米撒向铜镜,“快走!”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铜镜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抓向他们的脚踝。林羽感觉一股巨力将他向后拉扯,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踝已经被几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刺骨的寒意。
第四章 道士援手
“用铜钱剑刺!”叶萱的喊声惊醒了惊慌失措的林羽。他举起铜钱剑,闭着眼朝着脚踝处刺去,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抓住脚踝的手瞬间缩回,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叶萱拉起他就往外跑,暗室的石门在他们身后“轰隆”一声关闭。两人冲出西厢房,却发现院子里的景象变得截然不同——原本破败的庭院被浓雾笼罩,雾气中站满了模糊的人影,有老有少,都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是沈家的冤魂。”叶萱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罗盘上,“它们被阴阳镜困住,无法轮回,现在把我们当成了替身。”
那些人影缓缓逼近,伸出冰冷的手想要触碰他们。林羽挥舞着铜钱剑,每刺中一个人影,对方就会发出一声哀嚎,化作青烟消散。但人影越来越多,很快就将他们团团围住,冰冷的气息让林羽的四肢都开始发麻。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钟鸣,紧接着一道金光穿透雾气,落在庭院中央。那些人影在金光中痛苦地扭曲,纷纷后退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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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踏着金光走来,他须发皆白,手持拂尘,眼神清亮如古潭。老者走到他们面前,拂尘一挥,金光扩散开来,将剩余的人影全部驱散。
“多谢前辈搭救!”叶萱连忙行礼,林羽也跟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