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发冷。他想起昨晚门外那个声音说的“把你的命给我”,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他看着老太太,心里有些疑惑。
第三章 旧债单,血指印
老太太的竹篮落在泥地上,苹果滚出来,沾了层黑泥,像颗颗腐烂的心脏。她枯瘦的手抚过李建国的墓碑,指腹在照片边缘反复摩挲,浑浊的眼睛里滚出两行泪,砸在碑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哑得更厉害,“小时候多乖啊,放学就帮我喂猪、挑水,后来长大了,跟着别人去城里打工,就变了。”她顿了顿,抹了把眼泪,“去年春天,他突然回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说欠了高利贷,要还五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他跪在我面前哭,说要是还不上,那些人就卸他胳膊腿。”
陈默站在一旁,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发慌。他没想到李建国还有这样的过往,更没想到自己烧错一次纸钱,竟缠上了这么重的因果。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
“后来……”老太太的声音抖得厉害,“没过几天,就有人打电话来,说他从楼上跳下来了,在工地的宿舍楼里,头都摔破了……”她捂住脸,呜咽起来,“我去认尸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张欠条,上面写着欠张老三五十万……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没了。”
陈默的心一紧。张老三?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前阵子建材店的客户聊起过,说他是城郊一带的混混,专门放高利贷,手段狠辣,不少人被他逼得家破人亡。
“那您知道张老三现在在哪吗?”他问。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他去年年底就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着打。”她抬起头,看着陈默,眼神里满是哀求,“小伙子,我知道建国找你是不对,但他也是没办法啊。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帮他想想办法?别让他一直漂着,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陈默沉默了。他想拒绝,可看着老太太可怜的样子,又说不出口。而且他心里清楚,李建国要是不罢休,他和林薇都别想好过。昨晚的敲门声、黑色的液体、梦里的警告,这些都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
“我试试吧。”他叹了口气,“我先去找找张老三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把李建国的债给还了。要是能还上,说不定他就愿意走了。”
老太太连忙道谢,从竹篮里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陈默:“这是建国攥在手里的那张欠条,我一直留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默接过欠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墨迹发黑,写着“今欠张老三人民币五十万元整,于2022年4月15日前还清,逾期不还,愿承担一切后果”,落款是李建国的名字,下面还按了个红色的指印。指印边缘有些模糊,像是按的时候手在抖。
他把欠条折好,放进钱包里,又给李建国烧了些纸钱,才和老太太告别,开车往城里走。他想先去建材店问问那些客户,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张老三的下落。
建材店在城郊的建材市场里,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店员,叫小王,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陈默到的时候,小王正在整理货架,看见他来,连忙打招呼:“陈哥,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小王,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陈默把小王叫到里屋,关上门,从钱包里拿出欠条,“你见过这个张老三吗?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小王接过欠条,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张老三?陈哥,你找他干嘛?这人可不是好惹的,前阵子还听说他把一个欠他钱的人打断了腿,后来就跑路了,没人知道他在哪。”
“我有急事,必须找到他。”陈默说,“你再想想,有没有人可能知道他的下落?比如他的同伙,或者以前跟他有过生意往来的人?”
小王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陈哥,市场里卖水泥的刘老板,以前好像跟张老三打过交道,你可以去问问他。不过刘老板那人有点怕事,你问的时候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陈默点了点头,谢过小王,转身往刘老板的店里走。刘老板的店就在陈默的店隔壁,门口堆着几袋水泥,刘老板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烟,看见陈默来,连忙起身:“陈老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想买水泥?”
“刘哥,我不是来买水泥的,我是来问你点事。”陈默拉着刘老板走到一边,压低声音,“你认识张老三吗?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刘老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摆手:“不认识,不认识!我跟他可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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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哥,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告诉我吧。”陈默急了,“我一个朋友欠了他的钱,现在出事了,我得帮他把钱还上,不然我朋友就完了。”
刘老板犹豫了半天,看陈默说得诚恳,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张老三现在躲在城东的废弃工厂里,具体哪个车间我不知道,只听说他身边还有几个小弟,你要是去找他,可得小心点,那人脾气爆,手里还有家伙。”
陈默心里一喜,连忙道谢,转身就往城东走。他想尽快找到张老三,把李建国的债还了,了结这件事。
城东的废弃工厂以前是个纺织厂,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现在只剩下几栋破旧的厂房,里面堆满了垃圾,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陈默把车停在工厂门口,拿着欠条,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工厂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声音,呜呜的,像鬼哭。他沿着厂房的走廊往前走,脚下的碎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
走到第三个车间门口,他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还有骰子落地的声音。他轻轻推开门,看见里面有几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赌钱,为首的是个光头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身材魁梧,正是张老三。
张老三也看见了陈默,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骰子:“你是谁?来这干嘛?”
“张老板,我是来给你送钱的。”陈默走到张老三面前,拿出欠条,“这是李建国欠你的五十万,我替他还了。”
张老三接过欠条,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李建国?那小子不是早就跳楼死了吗?你替他还?你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陈默说,“他死得冤,欠你的钱总得还上,不然他在下面也不安宁。”
张老三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陈默,眼神里满是怀疑:“你小子倒是好心,不过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说还就还?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有。”陈默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零,你可以现在就去查。”
张老三接过银行卡,递给身边的一个小弟:“去,去银行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钱。”
小弟拿着银行卡,转身跑了出去。张老三看着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子,你以为替李建国还了钱,这事就完了?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陈默心里一紧:“张老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老三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就是觉得你这小子太傻,五十万就这么扔了。不过没关系,你既然这么有钱,不如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陈默警惕地看着张老三。
张老三笑了笑,眼神变得阴鸷:“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再给我五十万,这事就算彻底了了,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不然……”他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几个小弟,“你今天恐怕走不出这个工厂。”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张老三这么贪心,竟然想讹他。他握紧拳头,心里的怒火涌了上来,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不然不仅救不了李建国,自己也得栽在这里。
“张老板,我已经替李建国还了五十万,仁至义尽了,你不能再逼我。”他强压着怒火,说。
“逼你又怎么样?”张老三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要么再给我五十万,要么就把你身上的零件留下几个,你自己选。”
就在这时,那个去查银行卡的小弟跑了回来,脸色惨白,手里拿着银行卡,哆哆嗦嗦地说:“张……张哥,银行卡里……里面没有钱,而且……而且这张卡是废卡,早就被注销了!”
张老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把抓住陈默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杀气:“你小子敢耍我?!”
陈默被张老三抓得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桃木剑,对着张老三的胸口刺了过去。张老三没想到陈默会突然动手,被刺中胸口,疼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
陈默趁机往后退,转身就往工厂外面跑。张老三和他的小弟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工厂里的走廊错综复杂,陈默跑得气喘吁吁,不知道该往哪走。他看见前面有一扇门,连忙推开门跑了进去,然后把门反锁。
里面是个仓库,堆满了废弃的纺织机,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他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满是绝望。他知道,张老三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他就完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他猛地转过身,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浑身是水,手里攥着一沓湿漉漉的纸钱,正是李建国!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指着李建国,声音发颤:“你……你别过来!我已经帮你找张老三了,我尽力了!”
李建国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前走,眼神阴鸷地盯着陈默。他走到陈默面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陈默。
小主,
陈默颤抖着接过纸,展开一看,是一张新的欠条,上面写着“今欠李建国一条命,于2023年4月6日前还清,逾期不还,愿承担一切后果”,落款是陈默的名字,下面还按了个红色的指印——正是陈默自己的指印!
他吓得大叫一声,把欠条扔在地上,往后退:“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李建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嘶哑:“是你写的,在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你自己写的。你烧错了我的钱,就得用你的命来还。明天就是4月6日,你逃不掉的。”
说完,李建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陈默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完了。
第四章 孕妻险,镜中影
陈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废弃工厂逃出来的。他只记得李建国消失后,他疯了一样砸开仓库的门,拼尽全力往外跑,身后张老三的喊叫声越来越远,直到他钻进车里,才瘫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着车里的后视镜,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他拿起手机,想给林薇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屏幕碎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他发动汽车,漫无目的地往前开。脑子里乱糟糟的,李建国的脸、张老三的威胁、欠条上的血指印,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让他快要崩溃。
不知道开了多久,他看见路边有个小卖部,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停下车,走进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几个面包,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看见小卖部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主持人说:“城东废弃工厂今日发生火灾,现场发现三具尸体,经初步调查,死者为张老三及其两名同伙,火灾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陈默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废弃工厂的厂房被大火烧得漆黑,消防员正在现场灭火。他心里一阵发寒——张老三他们死了?是李建国干的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站起身,扔掉手里的矿泉水瓶,钻进车里,往家的方向开。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林薇,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哪怕她会害怕,他也不想再一个人承受这些。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家里的灯亮着,林薇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脸色焦急。看见陈默回来,她连忙起身,跑过去抱住他:“陈默,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手机也关机了,我好担心你。”
陈默抱着林薇,眼泪掉了下来。他把脸埋在林薇的肩膀上,声音沙哑:“薇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遇到了点事,手机也坏了。”
林薇推开陈默,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默点了点头,拉着林薇坐在沙发上,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从找到李建国的母亲,到去废弃工厂找张老三,再到李建国出现,给了他一张要命的欠条。
林薇听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天就是4月6日了,他会不会……会不会来害我们?”
“我不知道。”陈默摇了摇头,心里满是绝望,“但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绝对不会。”
他把林薇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害怕,有我在。明天我再去公墓看看,找李建国的母亲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说不定还有转机。”
林薇点了点头,靠在陈默的怀里,眼泪掉了下来。两人一夜没睡,坐在沙发上,互相安慰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陈默醒过来,发现林薇不在身边。他心里一紧,连忙起身,在房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林薇的身影。他走到卧室,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林薇的字迹:“陈默,我去西郊公墓找李建国的母亲了,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办法救你。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陈默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拿起手机,想给林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还是坏的。他来不及多想,穿上衣服,拿起桃木剑,就往门外跑。
他开车往西郊公墓走,心里满是焦急。林薇怀孕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公墓里那么危险,他真怕林薇会出事。
到了公墓,他径直往半山腰走,远远地就看见李建国的墓碑前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林薇,还有一个是李建国的母亲。他心里一松,连忙跑了过去。
“薇薇,你没事吧?”他跑到林薇身边,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过来?我很担心你。”
林薇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没事,阿姨告诉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陈默看向李建国的母亲,眼神里满是期待:“阿姨,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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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的母亲叹了口气,说:“建国是横死的,怨气重,必须找一个和他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替他受过,他才能投胎。不过这样一来,替他受过的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那……那去哪里找和他生辰八字相同的人?”
“不用找,”李建国的母亲看着林薇,眼神里满是愧疚,“薇薇的生辰八字和建国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