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嘎吱”一声被拉开,扑面而来的是比负十九层更浓重的铁锈味。李屿风一把将苏晓晓推进轿厢,紧随其后的凌霜反手按下关门键,可金属门刚合拢到一半,就被一只骨爪死死卡住,傀儡的半边脸挤进门缝,空洞的眼眶里淌着黑血。
“给我滚开!”墨尘挥剑斩断骨爪,桃木剑的红光溅在轿厢壁上,留下一串灼烧的焦痕。门终于合拢,电梯猛地一晃,开始向上爬升,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9”缓慢跳动,每跳一下,都像在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暂时安全了。”凌霜靠在轿厢壁上喘气,双鱼玉佩的绿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师傅,您怎么样?”
玄机子瘫坐在角落,脸色比纸还白,他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分给众人:“含着……能安神……”药丸入口微苦,却带着一股清凉气息,瞬间压下了胸口的憋闷。
李屿风盯着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什么,摸向背后的背包——空空如也。“坏了!我的包没了!”他急得直跺脚,“里面有半袋压缩饼干和……和我珍藏的限量版辣条!”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辣条。”墨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我这儿还有些符纸和朱砂,足够撑到出去。”
“你不懂!”李屿风痛心疾首,“那可不是普通辣条,是我托人从湖南带的魔鬼辣,上次喂坟地厉鬼都舍不得全拿出来……”话没说完,电梯突然剧烈震颤,显示屏上的数字卡在“-10”不动了,头顶的白炽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又怎么了?”苏晓晓抱紧铜铃,声音带着哭腔。轿厢壁突然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斧头劈砍金属,伴随着傀儡们嘶哑的嘶吼,整台电梯都在摇晃,仿佛随时会从钢缆上脱落。
“他们追上来了!”墨尘贴在轿厢壁上倾听,脸色凝重,“不止傀儡,还有那个斗篷人,他在外面用阴法破坏钢缆!”
李屿风手背上的梅花印烫得灼人,他突然想起《九锚阵考》里记载的“悬缆术”,能暂时加固承重结构。“凌霜师姐,借你的血用用!”他拽过凌霜还在渗血的指尖,往掌心一抹,再蘸着朱砂在轿厢顶部画符,“师叔,帮我稳住轿厢!”
墨尘将桃木剑插进轿厢底部的缝隙,口中念念有词,剑身上的符咒亮起金光,电梯的晃动果然减轻了几分。可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轿厢壁被砸出一个个凹陷,黑血顺着裂缝渗进来,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还差最后一笔!”李屿风踮着脚在顶部画完最后一道符痕,掌心的血朱砂突然爆发出红光,顺着钢缆的方向蔓延出去。电梯猛地一顿,竟开始缓缓上升,显示屏上的数字重新跳动起来。
“成了!”苏晓晓刚想欢呼,就见轿厢顶部突然破开个大洞,斗篷人的拐杖从洞口刺进来,骷髅头的嘴大张着,喷出几条黑舌,直卷向李屿风的咽喉!
“给我下去!”李屿风侧身躲过,阳火凝聚成拳,狠狠砸在骷髅头上。这一拳用上了十成力道,只听“咔嚓”一声,骷髅头被砸得粉碎,黑色的汁液溅了他满脸。斗篷人发出一声惨叫,拐杖猛地缩回,洞口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搞定!”李屿风抹了把脸,黑汁腥臭得像腐烂的墨鱼,“就是这味儿有点上头……”话音未落,电梯又开始下坠,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倒退,从“-5”一路跌向“-8”,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钢缆断了!”墨尘死死抓住扶手,桃木剑插进轿厢底部,试图减缓下坠速度,“快找东西固定!”
凌霜拽过玄机子的胳膊,将他按在角落,自己用身体护住苏晓晓。李屿风眼疾手快,扯下轿厢壁上的金属扶手,塞进钢缆断裂的缝隙里,刺耳的摩擦声中,电梯下坠的速度果然慢了些,但还是“砰”地一声撞在“-8”层的缓冲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所有人都摔在地上。
“咳咳……”李屿风挣扎着爬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扶着轿厢壁刚站稳,就见门被从外面拉开,十几个手持骨刃的傀儡堵在门口,为首的正是肩膀淌血的斗篷人,他脸上的符咒因愤怒而扭曲,像一条条蠕动的黑虫。
“这次看你们往哪跑!”斗篷人挥了挥手里的新拐杖——杖头换成了颗血淋淋的人头,眼窝还在微微转动,“把他们的灵核挖出来,给母傀当点心!”
傀儡们蜂拥而上,骨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墨尘将众人护在身后,桃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可傀儡数量太多,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李屿风突然瞥见角落里有个通风口,尺寸刚好能容下一个人:“从这儿走!我断后!”
“你怎么断?”凌霜一边用玉佩抵挡骨刃,一边往通风口挪,“他们太多了!”
“山人自有妙计!”李屿风从裤兜摸出最后半包魔鬼辣条,撕开包装塞进嘴里,辛辣的味道瞬间从舌尖窜上头顶,激得他眼眶发红,“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