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扶住要鞠躬的里正:“我们只是学了点医术,真正救人的是你们自己——肯信药,肯等药,肯信人。”
返程时,夕阳把山道染成金色。
阿梨趴在陈安背上数他发间的银簪:“安师兄,村里的小娃娃给我编了草戒指!”
“小心摔着。”陈安笑着拧她脸蛋,“沈砚呢?”
“在那边!”小丫头抬下巴指了指。
沈砚正蹲在溪边洗药臼,竹棍搁在膝头。他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摸了摸腰间——那里别着陆昭送的铜药勺,勺柄刻着“医者仁心”。
“想什么呢?”周平走过来,“回观里要给新弟子讲青溪村的病例。”
“我在想……”沈砚将药臼洗净,“从前我以为学医是为了报仇,现在才懂,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像我爹那样……”他顿住,低头搓洗药杵,“像我爹那样,明明能救,却因为药不对症走了。”
陈安拍了拍他肩膀:“你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该多高兴。”
太初观的晚钟响起时,陆昭在藏书阁翻到本《历代疫症考》。
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紫苏叶,是青溪村小闺女塞给他的。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明白:所谓“守正”,从来不是守着旧规矩不变,而是守着“医人、育人、护人”的初心,在每一个具体的病症、每一张焦虑的脸庞前,把“仁心”熬成药,把“正道”刻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