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功?”周鸿武苦笑,“我这身子,如今连扎半个马步都费劲。”
陈安在偏厅翻药柜,沈砚蹲在药碾子前捣乳香。药香混着黄河水的腥气飘进来,陈安忽然道:“沈砚,你看这药臼——”他指着臼底一道浅痕,“万刀门的药工捣药时,总爱往药里多掺半钱朱砂。说是‘以血养药’,实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砚手一抖:“那会怎样?”
“寒毒未清,又添火毒。”陈安皱眉,“周门主的旧伤难愈,怕与此有关。”
当夜,陆昭在客房替周鸿武运功逼毒。
汗水浸透他的青衫,掌心按在周鸿武肩井穴,内力如细流注入:“毒在筋脉里结了茧,得慢慢化。你当年中的是西域‘寒蛛毒’,寻常内功克不住,需以‘守正心法’引气……”
周鸿武闷哼一声,额角渗出黑血:“守正心法?可是太初观那套……”
“是。”陆昭沉声道,“你与终南派的旧怨,根源在‘武’不在‘道’。当年你们争‘追云步’,争的是名;如今你求医,求的是命。江湖事,终究要回到‘人’上。”
三日后,周鸿武能下床了。
他站在演武场,看着沈砚教万刀门弟子认药:“这是防风,治风寒湿痹;那是独活,祛风湿止痛……”又见陈安替受伤的弟子包扎,手法轻巧,连绷带都绕得齐整。
“陆掌门。”他抱拳深深一揖,“从前我总以为‘守正’是守着太初观的规矩。今日才懂,你们守的是‘医人先医心,习武先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