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码头的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透湿。
陆清弦立在檐下,青衫下摆滴着水,目光却如两盏寒灯,钉在百步外的“德丰米行”。米行大门紧闭,檐角却悬着七盏白纸灯笼,在风雨中晃成模糊的血团——那是幽冥教的“催魂灯”,每亮一盏,便意味着又有一批被囚的百姓被关进地下粮仓。
“来了。”沈清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清弦未回头,指尖已扣住腰间“孤鸿剑”的剑柄。
雨幕中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一道黑影如鬼魅掠过,足尖点地时溅起的水花尚未落下,人已立在码头中央。来者一身玄色劲装,面覆青铜鬼面具,只露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手中提着一柄带倒刺的铁爪,正是幽冥教左使“鬼手”屠九幽。
“陆少侠好兴致。”屠九幽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拖过青石板,“教主说了,识相的便退出粮道,否则……”他指尖一弹,铁爪尖端突然迸出几点幽绿光芒,“这通州城里,怕要多出百八十具腐尸。”
陆清弦按剑的手紧了紧:“屠九幽,你幽冥教囤粮害民,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屠九幽怪笑一声,铁爪猛地挥向旁边一根系船的缆桩。
“咔嚓!”碗口粗的硬木应声而断,断口处竟泛着焦黑——那是他铁爪上的“蚀骨毒”遇木腐蚀所致。
“看见了吗?”屠九幽足尖点地向后退开三尺,“我这‘腐骨爪’沾上血肉,半个时辰便烂成白骨。你若敢动我,这码头明日便只剩满地残肢。”
沈清如与苏灵儿在二楼窗后看得真切,苏灵儿攥紧了腰间的柳叶镖,指尖已泛白:“清弦哥,他武功好邪门……”
“别急。”沈清如低声道,“你看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