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堆动了动。一只沾满泥垢的手伸出,攥住酒葫芦,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谁?是来抓我去见官的?”
陆清弦蹲下身,将半块碎银放在他脚边:“我是林昭的徒弟。当年林师叔查军械案,您因不肯做伪证被赶出王府,他临终前还念叨您。”
王五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他盯着陆清弦腰间的玄铁令——那是林昭亲传弟子的信物,瞳孔骤缩:“你……你是清弦?”
“正是。”陆清弦将碎银推近,“王五叔,我需要您帮个忙。”
王五抹了把脸,酒气混着泪水:“林大侠遭难那日,我在王府当值。后来戴公公的人来清理门户,说要斩草除根……我装疯卖傻才逃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当年王府的布防图,我偷偷藏下的。”
陆清弦展开布防图,指尖停在“西跨院”一处标记:“这里是?”
“暗牢。”王五声音发颤,“林大侠被构陷前,曾查到王府私藏甲胄的密室。戴公公怕他说出去,把他关在这里三天三夜……后来放出来说他‘畏罪潜逃’。”
陆清弦心头剧震——原来师父蒙冤,竟与镇北王直接相关!
“我还要去普济寺。”他将布防图小心收好,“您好好歇着,若有王府的人来寻,就说从未见过我。”
王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小心!王府的‘铁卫’不是普通护卫,他们练的是‘铁布衫’,刀枪难入……”
话音未落,破庙外传来马蹄声。
“快走!”王五推开他,将酒葫芦砸向墙角。
“砰!”烟火升腾,遮蔽了视线。陆清弦趁乱冲出破庙,消失在雨幕中。
______
普济寺,后殿竹林。
沈清如立在竹影里,望着不远处的凉亭。镇北王正坐在石凳上饮茶,身旁跟着两名黑衣护卫,腰间鼓囊囊的——正是“铁卫”。
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青衫,装作迷路的香客,踉跄着撞向一名护卫。
“哪里来的丫头?”护卫一把拎起她,语气粗鲁,“王爷在此,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