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碰了碰被子上的褶皱:“他们抓我,不只是要技术,更是想乱你的心神,试探奉垣的底线。这次没成,下次还会来。”
“我知道。” 霍聿枭放下苹果,拿起温热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督军,“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算清楚。”
“不是算账这么简单。” 沈未央抬眼,黑眸里闪着锐利的光,“他们敢在奉垣腹地动手,是觉得咱们内忧外患,好拿捏。尤其是南满线 —— 那条路贯穿东北,现在成了他们运兵、送物资的通道,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聿枭,咱们不能总被动挨打。他们打一拳,咱们不仅要还十拳,还要把他们站着的凳子抽了。”
霍聿枭瞳孔微缩:“你是说…… 收回南满线的路权?”
“是奉垣至辽南段。” 沈未央点头,眼神更亮,“这不是报复,是警告,也是拿回咱们该得的。掐断这段路,就等于扼住了他们在南满扩张的咽喉 —— 没有这条线,他们的兵、物资,都运不过来。”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开了霍聿枭的思路。他之前只想着怎么剿灭残敌,却没从战略上断对方的根基。他猛地站起身,黑眸里燃着战意:“以前是顾忌国际影响,忍着这口气。现在他们先撕破脸,就别怪咱们不客气!正好让‘启明’‘雷鸣’见见真血!”
接下来的几天,霍聿枭忙着秘密调兵 —— 让 “磐石” 师的尖刀营换上新装备,让工兵连提前仿制铁路道岔的配件,让顾宗棠带着技术团队赶制电磁干扰装置。沈未央虽然躺在床上,却没闲着,他凭着记忆画出南满铁路的调度节点图,标注出哪些地方易守难攻,哪些是关键通讯点,甚至在纸上写清了 “如何快速瘫痪信号系统” 的步骤,笑着跟顾宗棠说 “就当病中消遣”。
顾宗棠拿着图纸,眼睛亮得像星星:“未央兄!你这脑子,真是伤了身体也伤不了思路!”
一周后,沈未央能在霍聿枭的搀扶下慢慢走路了,而奉垣的行动,也在黎明前的暗夜,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