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政府的“危机公关”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效率展开了。
就在北地三重反击的余波尚未平息,国际社会的质疑声犹在耳边时,南都官方通讯社突然发布了一则简短而骇人的通告:
“财政部常务副长赵显扬,因涉嫌严重违纪,在接受组织调查期间,深感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国家与人民,于昨日夜间在寓所内……畏罪自杀。经查,赵显扬利用职务之便,勾结不法商贩,私贩国家战略物资,情节极其恶劣,证据确凿。其个人行为纯属罪大恶极,与我南方政府一贯立场无关……”
通告一出,举国哗然。
前一天还是位高权重的财政部大员,一夜之间就成了“私贩战略物资”、“畏罪自杀”的罪人。这弃车保帅、断尾求生的手段,快得令人咋舌,也狠得让人心寒。
同时,南都政府还煞有介事地公布了几项“整改措施”:处分了几名与赵显扬有过工作往来的中低级官员,加强了对战略矿产出口的管制(表面上),并且再次向北地发去了一封言辞“恳切”的电文,对“内部害群之马”的行为表示“痛心疾首”和“深刻反省”,重申将严格遵守此前达成的《南北协定》,共同维护国家利益。
一套组合拳下来,试图将这场性质极其恶劣的“资敌叛国”重罪,轻描淡写地定性为一起“个人贪腐案”,并将所有的罪责和怒火,都牢牢钉死在了赵显扬这具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尸体”上。
奉垣,霍府。
霍聿枭看着南都发来的“解释”电文和那份关于赵显扬“自杀”的通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
“死了?倒是死得恰到好处。”他将电文随手丢在桌上,语气冰冷,“陆鼎山这手壁虎断尾,玩得倒是熟练。找个替死鬼,就想把这一页翻过去?”
沈未央拿起电文扫了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尸体是真的,死亡时间也对得上他们公布的时间。但‘自杀’的现场太过完美,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和疑点,反而显得可疑。而且,他私贩矿产的巨额收益去了哪里?与日方联系的中间人是谁?这些关键问题,通告里一概不提。”
“他们当然不会提。”霍聿枭哼了一声,“再查下去,不知道要拔出多少萝卜带出多少泥。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最‘干净’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