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催促关门,他应声退出,顺手将钥匙交还。工匠锁门离去,他立于廊下,不动。
片刻,脚步自远而近。黄芪自拐角现身,青袍未湿,肩无雪痕,似未曾外出。他见甘草立于此处,略一顿,拱手道:“甘兄怎在此地?”
“查些旧档。”甘草直视其眼,“倒是你,昨夜去了何处?”
“库区巡查。”黄芪语调平稳,“防潮管道有渗漏,须连夜修补。”
“可曾离京?”
黄芪眉峰微动:“何出此问?”
“腊月廿五,你签押册上记‘赴江北查仓’。”甘草从袖中取出摹本,“为何不报刑部?”
黄芪目光扫过纸页,神色未变:“例行巡查,无需惊动上峰。”
“例行?”甘草逼近一步,“半夏庄已是逆药阁据点,你去那里,查什么仓?”
黄芪喉结微动,声音仍稳:“药材仓储隶属修缮监管辖,我去查看防潮设施,有何不可?”
“可你未走官道。”甘草盯着他,“江北浮尸岸边土末,与你靴底残留一致。你走的是私渡水路,且未持通行牒。”
黄芪眼神一闪,随即垂眸:“冬汛期水道封航,我乘漕船便道经过,何须持牒?”
“便道?”甘草冷笑,“那附子粉呢?你公室内抽屉藏着一包,气味与半夏庄毒剂相同。你说,一个修缮监主事,为何私藏烈性药材?”
黄芪猛然抬头:“那是治宫人寒症所用!坊间可购,何罪之有?”
“可你买的是生附子。”甘草声音沉下,“未经炮制,毒性剧烈,禁入内廷。除非……它根本不是用来治病。”
黄芪嘴唇紧抿,额角浮现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