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坐下,手指搭在桌沿:“有何指教?”
“你在江北私渡归来,带回假钥模具。”甘草拿起铜钥模型,置于桌上,“你说是查仓,却走水路,靴底沾着信号烛灰。这不是巡查,是交接。”
黄芪不答。
“你找皂角刺配新钥,谎称‘原钥丢失’。”甘草摊开拓稿纸,“他记得你,也留了证据。你配的不是备用钥匙,而是参柜主钥的复制品。”
黄芪喉头滚动了一下。
“第三件事。”甘草拿起瓷瓶,轻轻摇晃,“你焚烧逆药阁信笺,威胁石斛闭嘴。你以为没人看见?可火光会映出字迹,恐惧会留下痕迹。”
黄芪猛然抬头:“谁告诉你的?”
“不需要谁告诉我。”甘草逼近一步,“我只问你三件事——为何偏偏是你,在伪参入库当日持令进库?为何偏偏是你,靴底带着江北的土末?为何偏偏是你,抽屉藏着生附子粉?”
黄芪呼吸渐重。
“你以为低调就能藏身?”甘草声音陡然压下,“可你忘了——越是无声之人,一旦开口,越震耳欲聋!”
“我没有选择!”黄芪猛地站起,双拳砸向桌面,声音撕裂般响起,“我不是自愿的!他们抓了我妻儿!”
室内骤静。
甘草缓缓坐下,目光未移。他从袖中取出雄黄末瓷瓶,放在最外侧,与另两件物证排成一线。
“你说受胁迫。”他语气平缓,“那就告诉我,是谁胁迫你?如何联络?何时开始?”
黄芪喘息剧烈,额角汗珠滚落,滴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湿痕。他张了张嘴,却未出声。
“你不说话,我也能查。”甘草伸手,将三样物证逐一收回袖囊,“我可以先拘你,再审你。但我想听你说出来——你是怎么一步步走进这个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