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柴胡,不是为补方。”他说,“是逼他写出‘甘草调和’的具体配比。迷魂药若无此参数,七味齐备也会炸炉伤人。唯有柴胡知道,如何让毒不反噬施者。”
黄芩摇头:“可他已在西山寮写下残方,为何还要掳人?”
“因为残方缺关键。”甘草指向壁上刻文,“这里写‘缺甘草则乱神智’,但没说乱到何种程度,也没写剂量临界点。逆药阁要的不是方向,是精确数字——多少甘草,能控多少人,持续多久。”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沉:“他们要做的是量产,不是试药。”
青蒿咬牙:“那就毁了这灶。”
她举刃欲劈,甘草伸手拦住。
“不能毁。”他说,“此灶若塌,地下毒脉会随裂隙蔓延,方圆十里草木皆腐,饮水亦带毒。我们救不了柴胡,反倒害了更多人。”
黄芩蹲下,从包袱中取出纸笔,开始誊录壁上刻文。笔尖微抖,墨迹断续。她忽停笔,指着下方一行小字:“你们看这个。”
众人聚拢。
那行字极细,几乎被烟熏掩盖:“庚子年七月初九,第七味未至,强启炉火,三人疯癫,投井。”
甘草瞳孔一缩。
“第七味是柴胡。”他说,“他们等不及了。”
他转身走向灶底另一侧,发现石壁嵌有一块活动石板。他以药铲轻敲四周,第三下时,内里发出空响。他撬开石板,伸手探入,摸出一枚铜匙,样式古旧,齿纹复杂,与太医院参柜锁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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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本地工匠所制。”黄芩接过细看,“倒像……宫造局的手法。”
甘草沉默。
线索在此交汇:宫香、宫锁、宫外炼毒。逆药阁的触角,早已伸进不该伸的地方。
青蒿突然抬头:“外面有没有可能还有人?”
话音未落,洞口方向传来一声轻响——是碎石滚落的声音。
三人立刻噤声。
甘草挥手,吹灭火把。黑暗瞬间吞没石窟,唯有灶心余烬仍散发微光。他伏地,耳贴石面。片刻后,他缓缓起身,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