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怎样?”
“我想知道柴胡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昨夜两次进出账房?为何在‘枳壳’名下画红线?下一个名字,是不是轮到青皮?”
佛手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甘草不再追问。他从袖中取出那块靛蓝布巾残角,平摊于掌:“这花叶纹样,出自宫中绣坊。你交给黑衣人的指令,是谁授意?莪术?还是更深的人?”
“我……我只是执行命令。”佛手声音低下去,“若我不做,妻儿便活不过三日。”
“所以你就拿他人命填沟壑?”甘草冷笑,“你以为自己是棋子,其实早成了刽子手。”
佛手嘴唇颤抖,终未再言。
甘草凝视着他,良久,缓缓后退两步,拱手作别:“多谢指点,改日再访。”
语毕转身,推门而出。
身后,佛手僵立原地,手扶砚台,额角汗珠滚落,滴在桌角。那里,半块靛蓝布巾尚未收尽,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小小纸条,墨字清晰——
“巳时三刻,船载货入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