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丹参挥手,“瞒不住了。”
甘草转身,对衙役下令:“封锁药窖,任何人不得进出。传令下去,调两名守卫轮班看守,直至进一步指令。”
一名衙役领命而去。
厅内只剩烛火噼啪。
甘草将账本收回怀中,目光仍锁丹参。
“你说被胁迫,可你终究动手杀人。你说留粉自保,可你从未报官。你说等真相大白,可你任桃仁蒙冤十年。”
他逼近一步:“你现在招供,不是因为你清白,而是因为你撑不住了。”
丹参不语,只缓缓抬起右手,指向书房方向。
“还有件事。”他说,“红花子没告诉你——那晚她看见的黑轿,车帘内侧绣着‘海藻’二字。”
甘草瞳孔微缩。
“逆药阁不止一个据点。”丹参低声道,“藜芦令只是执行者。真正下令的……从来不在滇南。”
话音未落,门外骤然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衙役奔入,跪地禀报:“大人!药窖外发现新封泥,似有人近期开启过!”
甘草猛地转身。
他大步出门,穿过回廊,直扑药库。厚重木门紧闭,封条完整,但地面泥痕新鲜,有拖拽痕迹。
他抽出腰刀,撬开封条。
门开刹那,一股陈年药气扑面而来。
窖内幽深,架上药箱层层叠叠,角落铁箱半开,内里空荡。
甘草蹲下,伸手探入箱底。
指尖触到一丝残留粉末。
他捻起细看——灰白带青,微泛附子腥气。
他缓缓站起,将粉末收入瓷瓶。
转身时,目光落在墙角一只倒扣陶罐上。
罐底裂纹呈放射状,中央嵌着半片太阳倒影的釉片。
他俯身拾起,釉面冰冷。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响。
他握紧瓷瓶,站在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