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巷追凶,荆芥中冷箭

“但这不是苏木的。”甘草接过玉佩,指尖抚过断裂边缘,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那半块‘苏’字下接‘木’,此块却连‘土’。”

金银花皱眉:“你是说——”

“人参院判三年前丢失的家传信物,据传是半块‘苏’字玉,另一半应在苏家手中。”甘草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压在心头,“若此玉出自黑衣人,说明他们本是一伙。真正的幕后之人,并非苏木,而是……那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名字。”

庙内死寂,唯有风穿隙而过,呜咽如诉。荆芥伏在地上,呼吸微弱如游丝。金银花以银针续命,手指微微发抖,不知是累,还是惧。

甘草将玉佩与毒箭并置掌心。冷月照其面,映出他眸中深不见底的寒光。片刻后,他撕下一片衣襟,将两物包好,塞入贴身药囊。动作极稳,未发一言,可胸中怒涛翻涌——有人拿药杀人,有人借毒谋权,而真相,正被一层层毒雾掩埋。

金银花喘息稍定,抬头看他:“现在回城?”

甘草望向庙门之外。远处京城灯火寥落,像被风吹散的星屑,看似宁静,实则暗流汹涌。他知道,一旦踏入那扇门,便是踏入一张早已织好的网。

“还不。”他说。

他蹲下身,从荆芥怀中取出那本《药材图谱》,翻开第十七页。干枯的荆芥叶还在,旁边多了一行新批注,墨迹未干:

“毒从药来,药亦可制毒。然执药者心若偏,则药反成刃。”

他凝视良久,仿佛看见无数医者曾在这页纸上写下济世之志,而今却被命运嘲弄,沦为杀人的工具。他的手指缓缓合上书页,动作轻柔,如同掩上一具棺木。

庙外风势转急,吹得残幡猎猎作响。甘草站在门槛之内,手按药囊,目光落在石柱上那支毒箭的倒影上。

影子被月光拉长,斜斜指向京城方向。

一只乌鸦掠过庙顶,翅尖扫落一片瓦砾,碎声清脆,惊破长夜。

他不动,也不语,只静静站着,像一座即将拔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