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显然,没人认为一个被暂时关押的客人需要严加看管。
江蓠推开门,石阶陡峭向下,深处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她一步步走下石阶,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在寂静中。
地窖里堆满了酒桶和杂物。
孙彦正窝在一个角落的旧木箱上,对着昏暗的灯光查看自己依旧红肿的脸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着,
“陆临川……还有那个臭瞎子……给老子等着……哎呦……”
他完全没察觉到,索命的臭瞎子已经悄然降临。
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寒风,在他身后极近的距离响起,瞬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等着什么?孙先生,不妨现在就说给我听听。”
孙彦猛然回头,还未看得见身后之人,黑色麻袋从天而降,罩住他的头,狠狠敲了一下。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孙彦吓得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江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逼近他。
地窖昏暗的光线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不……不要过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江蓠在他面前站定,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欣赏他极致恐惧的模样。
“可惜,”她轻声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并不是一个记得住教训的人。”
下一秒,地窖深处传来了孙彦被死死捂住嘴后发出的呜咽声。
以及重物从楼梯上摔落下去,沉重闷响。
一切重归寂静。
江蓠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袖和裙摆,扯掉套在他头上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