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辉与“虚无”的对抗,在无形的信息层面激烈进行着。他如同一根钉子,牢牢楔入“方舟”的核心,用自己的存在意义延缓着护盾的崩溃。但这过程对他自身的消耗是毁灭性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陈默和青霖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这种层面的斗争,他们根本无法插手。陈默只能尽全力监控着“方舟”各个系统的状态,寻找任何可能的转机;青霖则准备好最高浓度的精神稳定剂,一旦银辉倒下,必须立刻进行抢救。
通道入口处,能量护盾暂时阻隔了外面的物理攻击,但雷恩小队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能感觉到护盾外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护盾能量持续下降带来的绝望。牺牲队员的遗体被妥善安置,幸存者默默地补充弹药,处理伤口,准备着护盾破碎后最后的血战。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流逝。二十分钟过去了,“方舟”的能量护盾已经变得稀薄,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外部那片“虚无”的侵蚀似乎更加猛烈。
银辉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先驱者印记传来的支撑感也在减弱。他感觉自己正在滑向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难道……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等等!有情况!核心数据库深处……有一个异常的数据流正在主动连接我们!不是主控系统……是……是那个‘灰瞳’陷阱里检测到的类似信号特征,但……更古老,更隐蔽!”
“什么?!”青霖一惊,“难道是另一个陷阱?”
银辉强打精神:“连接……它……看看……是什么……”
陈默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银辉坚定的眼神,还是咬牙建立了谨慎的数据连接通道。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识片段,透过连接传递过来。这个意识充满了沧桑、疲惫,以及一种……解脱般的歉意。
【后来者……对不起……】
【我们……是‘开拓者号’……最后的集体意识碎片……】
【我们……未能逃脱……被‘虚无’捕获……部分意识……被污染……扭曲……变成了诱饵……(指向‘灰瞳’陷阱)】
【但……我们核心的一丝……纯净的‘存在证明’……隐藏在了……先驱者‘方舟’网络的……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