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利落地起身，套上自己夏日必备的短袖和大裤衩，踩着人字拖便沉入脚下的阴影中。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一间布置得像高级病房的房间里。

林默抬眼扫视屋内：张楚岚正眼含恨意地瞪着冯宝宝，而冯宝宝只是眼神平静地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徐翔。

徐三和徐四正站在她身旁，脸上都写满焦虑。

"三哥，老爷子这是怎么了？上次治疗后不是恢复得不错吗？"林默出声问道。

听到他的声音，徐三徐四同时转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快步上前拉住他往病床走。

徐四难得一脸的郑重，对林默用伤感的语气说："默哥，你快给看看。老爷子昨天还好好的，今早突然就吃不下饭，然后就这样了。"

林默哪里真懂医术，但他明白，老人突然无法进食，若非疾病所致，多半是胃气已绝，意味着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握住徐翔枯槁的手，悄然发动马符咒的力量，然而这次效果微乎其微，只是让他稍微精神了一点。

马符咒能治病，却救不了寿数已尽之人。

除非林默愿意取出狗符咒相赠。

可惜他既非老好人，也不是圣母。

见马符咒无效，他轻轻摇头："老爷子年事已高，现在还能撑着，大概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或事吧。"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冯宝宝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默从她一向呆萌的双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伤感。

"好好跟老爷子道个别吧。"他退到一旁为徐四三人留出位置。

徐三徐四的眼眶瞬间红了，两人同时握住徐翔的手，声音哽咽："爸，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跟我们说......"

徐翔没有理会两个儿子，浑浊的老眼始终眷恋地望着冯宝宝，干裂的嘴唇微动："阿无......"

"狗娃子。"冯宝宝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唤出这个童年的昵称。

林默转身不去打扰这最后的告别。

他看向一旁紧握双拳的张楚岚，走过去搭住他的肩膀："吕良找过你了？"

张楚岚眼神凌厉地瞥了林默一眼，随即很快掩饰住了情绪，失落道："姐夫，是你们在骗我，还是吕良在骗我？"

"我们都没骗你。"林默不在意他无意间流露的敌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不过吕良只说了真相的一半。冯宝宝确实杀了你爷爷，但那是你爷爷忍受不了唐门丹噬的痛苦，主动求她动手的。"

他指向沉默的冯宝宝："你也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了，觉得她是那种处心积虑害人的人吗？"

张楚岚一时语塞。

他之所以选择留在冯宝宝和林默身边，正是因为他们看起来没心没肺也不藏坏心眼，加上实力强大，这才让他在天下会与这两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姐夫，你知道我爷爷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听到张楚岚还愿叫自己"姐夫"，林默知道这小子潜意识里还保留着一丝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