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捡起鳞片,指尖刚碰到,就觉得一阵温温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突然想起父亲说的“临界通道”,想起后山那片泛着瘴气的区域,心猛地一紧——他赶紧抓了把油纸伞,往后山的方向跑,布兜里的刻刀“咚咚”撞着砚台,像是在催他快点。
后山的瘴气已经开始漫了。淡紫色的雾从石缝里钻出来,裹着松针的气息,慢慢往山下飘。阿砚在通道入口处找到了小塔——她蹲在块大青石旁,指尖死死抠着石缝,眼泪砸在鳞片上,泛着水光。“进不去了……”小塔听见脚步声,抬头时,瞳孔里满是慌乱,“瘴气已经封了通道,长老说过,没按时回来的,通道会自动屏蔽……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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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把伞递过去,遮住飘过来的瘴气:“别怕,我家作坊有阁楼,能住。我娘炖了笋干炖肉,还热着。”他蹲下来,把手里的砚石碎料递给小塔,那碎料上还留着他刻的小松鼠:“这个给你,要是怕黑,就捏着它,石纹会发热。”小塔接过碎料,指尖的鳞粉蹭在石面上,竟让石纹里的金线亮了亮,像回应她的温度。
就在这时,瘴气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两道黑影从雾里走出来——是蜥族的长老,身上的黑斗篷沾着瘴气的水珠,手里攥着块泛着绿光的“通行鳞”。“小塔,你可知擅闯人间,违反了‘临界公约’?”长老的声音带着嘶嘶的尾音,却没了平时的严厉,目光落在阿砚身上时,多了几分审视,“你是‘守砚人’的后代?”
阿砚心里一震——他没想到祖父的身份,蜥族竟然知道。他站起身,把小塔护在身后:“长老,小塔只是好奇人间,没有恶意。要是违反了规矩,我愿意担着,别让她一个人留在瘴气外。”长老盯着阿砚手里的刻刀,又看了看小塔手里的砚石碎料,沉默了片刻:“哀牢山的‘临界通道’,自古由‘守砚人’和蜥族共同守护。你祖父曾帮我们修补过通道的石缝,这份情,我们记着。”
他顿了顿,把“通行鳞”递给小塔:“但规矩不能破。你既已接触人类,又错过了返回的时辰,便不能再回溶洞——从今日起,你就是‘临界观察员’,留在人间,监督人类是否遵守‘封山令’。”长老指向山下的村子,“每天申时(下午四点)后,所有人类必须撤出未开发区域,瘴气会准时封山,这是保护通道的屏障,也是两族的约定。若有人类擅闯,你需第一时间通报我们;若你想留在人间安稳生活,需找‘星外来者’帮忙——他们有能稳定你鳞甲的技术。”
小塔接过“通行鳞”,指尖的鳞粉和鳞甲碰在一起,泛出淡绿的光:“长老,我……”“去吧。”长老打断她,转身走进瘴气里,“守好‘临界’,也守好你自己。”瘴气慢慢合拢,遮住了长老的身影,只留下淡淡的鳞粉气息,飘在风里。
阿砚牵着小塔往山下走时,雨刚好下了起来,油纸伞把两人的影子罩在里面,像裹了片小小的天地。“长老说的‘星外来者’,是银河吧?”阿砚想起银河建的工坊,想起他手里能让植物快速生长的星砂,“我认识他,明天我带你去找他,让他帮你想想办法。”小塔点了点头,手里的“通行鳞”贴在砚石碎料上,竟慢慢融进了石纹里,变成了片淡绿的纹路,像把通道的光,藏进了石头里。
第二天一早,阿砚就带着小塔去找银河和辰阁主。辰阁主看着小塔指尖的鳞粉,又翻了翻从母星传来的“异星种族适应手册”,皱着眉说:“蜥族的鳞甲依赖溶洞的湿气和地底晶矿的能量,留在人间久了,鳞甲会干燥脱落,甚至影响生命。”银河从实验室里拿出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这是星砂和地底晶矿粉混合的‘鳞甲稳定剂’,每天涂一次,能模拟溶洞的环境,但需要长期使用,而且……”他顿了顿,“需要用哀牢山的紫心草做药引,这草只有后山的未开发区域有,得小塔自己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