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的动作顿住了,尾巴尖垂了下来,淡绿的鳞甲暗了暗:“你……你是不是嫌我吃蚊子恶心?”她的声音带着颤,眼睛里的光灭了,“我知道人类不吃这个,可蜥族生来就吃这些,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砚张了张嘴,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却卡住了。他不是嫌她恶心,只是那一幕太突然,那道舌尖像根刺,扎在心里,让他想起他们之间的“不一样”——他吃米饭蔬菜,她吃蚊子晶虫;他的皮肤温热细腻,她的身上覆着鳞甲;他习惯了人间的烟火气,她却带着地底溶洞的清苦。这些之前被甜蜜掩盖的差异,此刻都清晰地摆在面前,让他连抬手抱她的勇气都没了。
“我……”阿砚的声音干哑,“天黑了,瘴气要来了,我们先回去吧。”他避开小塔的眼睛,转身往山下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小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却没再跟上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的鳞粉还沾着松针的气息,可阿砚抽手的动作,像块冰,砸得她心口发疼——族里的长老早说过,人类会讨厌蜥族的饮食习惯,她刚才怎么就忘了呢?
回到作坊,阿砚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没点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刻了一半的砚台上——那方砚台是给小塔的,上面雕着她的样子,尾巴卷着颗晶果,可现在看着那雕好的尾巴,他却觉得刺眼。他想起小塔第一次给他暖手时的温度,想起她收到“鳞戒”时亮得像星星的眼睛,想起她趴在他腿上看砚谱时的呼吸起伏,可这些画面一和她吃蚊子的样子重叠,就变得模糊不清。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喜欢是不是太冲动?不同种族的差异,真的能靠喜欢弥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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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突然传来“嗒嗒”的敲门声,很轻,像怕打扰他。阿砚没动,直到敲门声停了,他听见小塔的声音,带着点哽咽:“阿砚,我把晶果晒在院子里了,灶上有热粥,你要是饿了就去吃。我……我回阁楼睡了,你别多想。”
阿砚趴在窗沿上,看着小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走得很慢,尾巴垂在身后,没像平时那样晃来晃去。月光落在她身上,淡绿的鳞甲泛着冷光,像颗被遗弃的星子。他心里突然疼了起来——是啊,她是蜥族,可她也是那个会把最珍贵的晶果给他、会用尾巴护着他的手、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开心半天的小塔。她吃蚊子是天性,就像他刻砚是天性一样,他凭什么因为这个就疏远她?刚才他抽手的动作,肯定伤透了她的心吧?
阿砚猛地站起来,冲下楼。小塔的阁楼门没关,他推开门时,看见她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枚“鳞戒”,眼泪滴在戒指上,泛着水光。“塔塔,”阿砚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声音发涩,“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对你。”
小塔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吃蚊子很恶心?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她的声音带着颤,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像在求他别离开。
阿砚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的鳞甲,把“鳞戒”重新戴回她的无名指上,圈口的“砚”和“塔”还紧紧挨着:“没有,我从来没觉得你恶心。我只是……刚才有点没反应过来,让你受委屈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他把她揽进怀里,鼻尖抵着她的发顶,“你是蜥族,我是人类,我们是不一样,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