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这道圣旨,会令出必行。
崔昀野神色怔然,震惊到发出气声:“为…何?”
宣仁帝全身松了力道,虚弱的靠在御座上,看着案上那道圣旨,语气轻松的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二子李裕,仁明孝友,礼贤下士,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于朕灵前,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加封崔昀野为太师,辅政大臣,位列三公。
封皇三子为恭王,封地梧州,待释服便即刻藩屏是任,不可辄离封地。
朕丧礼悉遵皇考遗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次日举行登基大典,改元正统,一并迎赵氏女入主中宫。”
宣仁帝念完这传位诏书,却并未停止,继续念道:“宁远侯三女,同逆贼论,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可恕其罪”
他将传位诏书和沈家女的赦免旨意写在一块,就是要这份诏书,生效落实。
否则,沈家女参与谋逆,当处以极刑,祸及家人。
崔昀野握紧了拳头:“沈家女无辜…”
宣仁帝:“你只要扶二皇子登基,她自然无恙”
“圣上何以认为,一女子能左右传位大事?”
宣仁帝笑了:“你不想那沈家女死。你这一路走来,关关难过关关过。可有一关,你过不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高贵妃同朕情意缠绵,她浅薄善妒,可朕永远觉着,她是那个宫宴上,怕脏手,要皇子给她剥葡萄的小姑娘。连皇位,朕也想传给她生的孩子。”
崔昀野前面听的皱眉,后面听皇帝说起那高贵妃,实在没忍住,冷嗤了一声。恕他委实难以共情,二皇子品性不堪,高贵妃可谓言传身教。如此妇人,便是嫁入寻常官宦人家,都是污名娘家的存在,何以当的起帝王深情?
老糊涂了!
宣仁帝:“你离宫回去休息吧,唤他们进来。”
他不知何时就会咽气,总不能咽气在与这个寄予厚望的臣子独处时。
崔昀野一脸郁猝的将圣旨卷好,放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