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是皇帝!她们怎么敢?太师为何不帮朕?”
崔昀野沉肃道:“圣上节哀,太后虽未阻挠圣上登基,可坚持要将帝母谋害先帝一事昭告天下。母弑君,子同罪,天下人会认为圣上得位不正。圣上名誉不可损毁,内阁同太后商议,秘密处死帝母,保留帝母生前位份,入葬皇陵,史官会记载帝母是为先帝殉情而死,这才两厢揭过。
太后执掌后宫多年,早已捏造了帝母不可饶恕之罪证。其他都好说,可弑君之罪,是万不能小事化了的。太后有备而来,圣上不可因私情而不孝先帝。只等赵家女入主中宫,慢慢收拢后宫权柄,到时再给帝母翻案不迟”
正统帝眼里翻滚着暴虐的杀意,他听不进去,他是皇帝,他母亲合该是太后,享天下奉养。
这些先帝妃嫔竟然敢这样侮辱他的母亲,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正统帝因为滔天的恨意而浑身颤抖,搀着他右臂的崔昀野,蹙眉担忧的看着他。
他也知高贵妃死的太屈辱,也知这一出戏是特意做给正统帝看的,无非就是想扰乱这个新帝的理智。
大靖以孝治天下,若正统帝因为仇恨,而对太后有何不孝之举,恐会引起群臣弹劾,愈发难以亲政。
崔昀野一手搭在他手腕上,正色道:“圣上当铭记尔父未竟之志,小不忍则乱大谋。从古至今,帝母生前未能当太后的,数不胜数。帝王孤寒,切不可因小情而忘大业!”
不知正统帝有无听进去,只见他捏紧了拳头,指骨因为太用力而发出响声。
他看着高贵妃的遗体许久,才闭上眼,滚落两行泪。
这边的沈瑜,还不知自己刚刚的一番表演,成功的逃脱了新帝的仇视。只眉眼痛苦的拧着,想吐又不敢吐。
好不容易低眉顺眼的走到了宫门口,见到不远处等在车辕上的丁允鹤,她立马痛哭着跑了过去。
因为她穿着纯白衣裳,身上的秽物格外明显,这一路不知被多少宫女太监或震惊,或嫌恶,或嘲笑的眼神刺伤了无数遍。
这是凤仪宫掌事宫女对她的惩罚,故意让她这样不体面的走出皇宫。
丁允鹤远远的看见沈小姐出现在宫门口,下一瞬就皱眉疑惑的看着她身前一大片脏污,正疑惑那是什么脏东西,就见她哭着朝这边跑来。
待她跑近,恶臭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