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说这话不是一时之气,他父亲自十几年前北疆的一战后,就想着慢慢卸掉兵权。
他父亲处事温和内敛,是因为看着沈家子弟在战场上折损过重,皇帝和那帮文官又忌惮猜疑,所以想慢慢转变成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
哪怕子孙后代降等袭爵也无妨,至少能保住家人。再让子孙后代读书科举,走文官清流的路。
可这世道终是不能如父亲所愿,他当上这禁军统领,是因为先帝深刻意识到他会绝对忠于皇帝,便想让新帝多一股力量。
可他沈家付出如此之巨,终是被当成一条低贱的狗。他自以为的忠心,换不来尊荣和体面。
沈曜眼神凌厉的看向陈伯:“差不多了,该办正事儿了!”
说到这儿,沈瑜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难过消极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她激动的都有些颤抖,马上抓着沈曜的手臂,咬唇期待的看着陈伯。
众人不明所以,只见侯府带来的那个衣着华贵的管事,招呼小厮们别打了,然后朝沈家带来的几个推车走去。
崔昀野瞧着沈瑜激动雀跃的样子,眉心蹙了蹙,心道这人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几辆大板车推到张府门前,众人渐渐闻到了一股隐约的臭味,皆皱眉嫌恶的看着板车。
小厮掀开板车上覆盖的厚草席,上面摆满了带盖的木桶。
臭味愈发明显了。
陈伯面色冷傲的指挥小厮将木桶提到张府门前,又指挥他们拿起板车上的长柄粪勺。
一个个木桶被揭开,场面瞬间恶臭侵袭。
赵祖昂惊的怒目圆睁,一手赶紧挡在口鼻上,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四五十个衙役早被太师和世子的对话震慑,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望着固执立在门前的尚书大人,他们是又急又怕。
崔昀野眼神震惊,赶忙抬袖捂着口鼻,惊怒道:“沈曜!!你疯了?”
目光转向捂鼻偷乐的沈瑜,他再次气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