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罪名只是勾结王党,那他还可驳斥,可涉及先帝近臣,那易福昌在清算王党时就被崔昀野给平反了,还以先帝的名义恢复了官衔,重新治丧。
崔党面色如常,今日这刑部尚书敢做这出头鸟,在太师弹劾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沦为刀下魂。
副都御史张靖冷眼扫过另一个副都御史,这个墙头草不需要特别针对,都察院内部就能将他革职查办。
他出列弹劾刑部尚书,其子和儿媳草菅人命,还放印子钱,逼死良民等。
崔党仿佛被唤醒了般,一个个有条不紊的出列弹劾,并上奏证据。
刑部尚书以往上朝都只是陈述公事,这种弹劾的场面,一般是上峰的事儿。
如今他到了这个位置,却如箭靶一般,被四面攻击。偏他并无准备,只以为今日只揪着工部那些人的罪证,就能替圣上办好差事。
掩在队列中的许振满嘴角略微勾起,望着刑部尚书千夫所指的境地,眼里只有暗锋。
他害人有术,最是懂得如何让人获罪。
正统帝呼吸乱了几分,强撑着想要压下此事,明日再议。
可崔昀野却是冷声劝谏皇帝惩奸除恶,明察秋毫。
他说完便冷下脸,今日这刑部尚书就算不是当廷定罪,下朝后也会被督察下狱。
依法定罪,容不得皇帝开脱。
那些想要站队皇帝的官员,又畏缩了起来。
皇帝虽年轻,龙精虎猛,可崔太师同样年轻锐利。之前一直不显威慑皇权,今日却是锋芒毕露,言行间有王党之风。
当初王阁老就是年少及第,承盛帝驾崩时才三十六岁,此后掌权了整个宣仁朝。
如今权倾朝野的崔昀野,比之先前王至礼更为年轻。
正统帝只觉后背一阵冷汗,今日不止拿不住工部侍郎,连他好不容易拉拢的刑部尚书都要折进去。
封妃圣旨已经下达,人人都知这刑部尚书是他看重的人。
若他折了,那自己的威严扫地。那唐家的女儿,先前已经得了圣旨,不能连坐,他要唾面自干,让人照常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