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起这次偷袭,离兵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的行动。
这段时日,主将帐中多了个身份可疑的女子,他们谈论军事,也只如往常般让人退出军帐,没有刻意避着。
若说那女子是细作,那他们大张旗鼓的为偷袭整理军备,定会察觉到而透出消息。
可就是没有,仿佛那女子只是一个身份正常的可怜女子。
崔昀野铠甲染血,眼神还带着厮杀后的血腥狠厉。
枪头在水中被冲走血迹,他拿出干巾帕擦拭着,冷冷地说道:“也可能是故意抛出的饵料。”
“咱们偷袭成功,离军除了让出点地盘,也没有太多损失,咱们反而要深入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
“许是发觉咱们在试探她。”
卫宇川冷笑:“那便继续留着吧。”
过了会儿,他忽地笑了笑是:“那小石头人美还贤惠,不会是仰慕上总督大人,弃暗投明了吧?”
崔昀野也笑道:“能被派来当细作的,岂会是那般容易动摇的女人?”
卫宇川走进河水中,泼洗着铠甲,慢悠悠的说道:“金城快要撑不住了。”
“城内将士和城外的宁国公,都在被离军不停的消耗,最多再撑一个月,便会城破人亡。”
崔昀野干脆解了铠甲,在水清处简单洗身,边说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面对的离军这么难缠,又有细作坏事。”
“这勤王路走的慢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咱们不也是在为大靖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么?”
卫宇川笑道:“是这么个理儿,离军为了防住京城南面的冀州勤王兵马,可是至少布防了十万兵力来对付咱们。”
“若不是咱们牵制了这十万兵,京城早破了。”
冀州的县城和偏远地区可能还有百姓躲藏,可越靠近冀州主城,苟且偷生的人就越少。
离军占据冀州,从来就没觉得能长期占有,自然是能抢则抢,能杀就杀。
他们来到冀州城外三十里,得到的只是十室九空的凄凉之地。
后勤部队带着辎重与他们会合,用了一天一夜重新建好营地。
崔昀野也终于收到了家书。
他没直接看信,到了晚上,从议事的军帐出来后,先去到河边冲了个澡,才回到自己帐内。
说实话,他觉着看阿奴的信,得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