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席原本还强作镇定,听到 “巴蜀之地” 四个字,顿时如遭雷击,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怒之色,暴跳如雷地大叫道:“什么巴蜀?你这老东西简直是胡说八道!莫不是老糊涂了,竟在这里信口开河!” 说着,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张牙舞爪地要上前拉扯张师傅,一副鱼死网破、拼命的架势。
陆子扬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翁席拦住。他用力一拽,翁席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翁席,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被张大师说中了痛处,心虚了?”
陆子扬心道,想不到还有重点发现,看来请来这位李师傅还真是请对了。“李师傅,您别理会他,请继续说。”
李师傅被翁席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嘀咕,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古董鉴定,这人为何如此慌张失态?要不是陆子扬给出的酬金丰厚,自己一把老骨头,何苦千里迢迢从金陵赶来此地。好在他认得徐铉,深知徐大人为官公正,有他在此主持公道,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
定了定神,李师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青铜鼎乍一看,工艺精湛,精美绝伦,可若是细细考究起来,却瑕疵颇多。其一,这鼎上的云纹雕刻,表面上看精美流畅,实则线条绵软无力,毫无神韵可言。真正出自名家之手的云纹雕刻,线条应是刚劲有力、灵动飘逸的。”
“其二,从敲击的声音来判断。” 李师傅拿起鼎,轻轻敲击了几下,“正常的青铜质地的鼎,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清脆悠长的,而这件发出的声音沉闷短促,由此可见,其材质并非纯正的青铜。老夫年轻时在成都时,曾见过一位工匠在铸造时掺杂了一种巴蜀特有的油墨,用此油墨掺杂烧制的器物,成品色泽与真正青铜几乎一模一样,很难从外观上分辨,唯有通过敲击听声才能辨别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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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 翁席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此时,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徐铉,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他猛地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啪” 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正堂都微微一颤。高声下令:“来人!”
“把翁席和李勖功给我抓起来!” 徐铉威严的吩咐道。
李勖功听到这话,面如死灰,缓缓站起身来,“扑通” 一声跪在徐铉面前哀求道:“徐大人,末将认罪!但求大人念在末将这些时日鞍前马后、尽心效力的份上,不要牵连末将的家人……” 说着,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