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走进大殿,其中一人刚踏入殿门便高声叫道:“我主无罪,我主无罪,我主已削去帝号,尊宋国为为天朝,岁岁纳贡不绝,金帛珠玉从未敢缺。我主之心,如赤子向父。陛下此次攻伐,师出无名。”说着来到殿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众人见他头发花白,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又听到如泣如诉的喊叫,一时无不动容,面露同情之色。
但两国之间,哪有情意可言,只有实力的较量。弱国无外交,自古皆然。
此人正是来到汴梁已一月有余的徐铉,自从来到这里,便被软禁了起来,每次提及要入宫觐见均被无情的拒绝,一开始还有一些官员来探望,自己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便想借他们之口传到赵匡胤的耳中。
哪知道后面一个官员都不来了,并且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信息,想起迫在眉睫的战事顿时大病了一场,今日收到了进宫的消息,顿时大喜过望,强撑着病体来到了这里。
徐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徐卿你先起来说话。”赵匡胤淡淡的说道,对其不远处那名身穿青色狐皮袖袍,头戴灰色毡帽,冠顶斜插两根翎羽的辽国使臣故意视而不见。
那辽国使臣身材高大,相貌硬朗,双眼炯炯有神,嘴唇略薄,给人一种睿智、富有心计的感觉。此人虽受到冷遇,却并没有在其身上感到一丝不满,神色如常的打量了殿内众人一眼,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陛下,请念及君臣旧情,也请体恤江南百姓之疾苦,罢兵休战,我主必将感戴圣德,永世不忘!”
见徐铉仍跪在地上,仿佛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赵匡胤神情有一丝不耐,重重的哼了一声:“感恩戴德,永世不忘。那好我问你,朕数次下旨命李煜前来汴梁,而他却三番五次推脱,不是身体有恙就是有事不能稍离片刻。他如此阳奉阴违,辜负了朕一片好意,他的不臣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朕以此为名攻打唐国,有何不可?”
“陛下,我主身体确实有恙,已数月没有早朝,此事江南皆知,绝不是谎骗陛下,请陛下明察。”徐铉脸色大急,高声反驳道。
“好了,这事你我心知肚明,这样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吴越王钱弘俶自称臣纳贡后,每隔数年便来到汴梁与朕畅谈,他总说‘臣僻居东南,幸得陛下庇护,方能保一方百姓安宁’,言语间满是恭顺。而李煜又做了什么。”赵匡胤脸色不满之色更浓,转头对辽国使臣说道“你是何人?来我大宋有何贵干?”
辽国使臣脸色一正,双手放至胸前躬身道:“在下大辽国使臣韩德让拜见宋国皇帝陛下。本使臣来到贵国,带来了我大辽国皇上的一封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说着取出书信放到双手之上,做出弯腰呈现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