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祜急忙拿出递了过去,解释道:“官家,账册是刘家刘文举所誊抄,他把送到汴梁的每一笔钱财都分别记录,比如送给枢密副使王仁瞻的钱财分成了两份,一份给王仁瞻,还有占七成的另一份虽然没有明确说送给谁,但只要审问王仁瞻,肯定会有答案的。”
原来,刘太公觉得这样与王仁瞻书信往来,而且还是用密语,总感觉不怎么可靠,就让刘文举把每一份送出去的钱财记录成册。
刘文举为了让这些官员与自己牢牢绑定,将来不让他们有机会反水,就动了心思。他知道王仁瞻背后的人就是赵普,就想尽办法把赵普拉下水,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既然选择了大树,就一定要选择最粗壮的那棵,这样才安全。
于是他亲自带着钱财去了一趟汴梁,又通过贿赂王仁瞻身边的亲近之人,知道每次运来的钱财王仁瞻只留下三成,剩余的七成都会运到别的去处。
刘文举一想,王仁瞻已经是那么大的官了,哪还需要再贿赂别人,便把剩余的七成全都记在了赵普的头上。想不到还真被他蒙对了。
赵普其实也并不怎么贪念钱财,虽然府邸修的富丽堂皇,其实不过是为了赵匡胤放心罢了。
不过自己可以不贪财,但是他手下的人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这样,总得有人替你做事,总得有人替你背锅。那些钱帛田产、古玩字画,要用来笼络心腹、打点关节、安插亲信、维系那张盘根错节的权利大网。
金钱才是维系这张大网最好的润滑剂。
如果你自命清高,只能寸步难行,什么事也办不成,哪怕你权力再大,最终也将沦落成一名孤臣。
赵匡胤把账册拿在手上,也不打开,他看了卢多逊和王祜一眼,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色彩,高声道:“来人!”
一名内侍急忙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传旨,赵普暂免宰相之职,削去‘同平章事’头衔,外放为西京留守、河南尹,即刻离京赴任,不得迁延。”
卢多逊与王祜暗中交换了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意外与庆幸,本以为赵普会因 “勾结私盐”“包庇亲信” 获重罪,却没料到只是外放洛阳,还保留了西京留守这等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