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薇不答，反问道：“听说，你和赵德昭的关系不错？”

陆子扬也无法定义自己和赵德昭之间的关系，不过比起以前确实好了不少，于是含糊道：“还凑合吧！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林念薇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道：“你在江南立了那么大的功，赵匡胤却因你劝谏他回汴梁，不仅没有提拔你，反而将你贬去鸿胪寺这个闲散衙门，你真以为他是迁怒你，不，他是在‘藏’你。”

“藏我？” 陆子扬皱起眉，不解地反问，“我有什么好藏的？”

“藏你的功，也藏你的锋芒。” 林念薇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冷静的说道：“赵匡胤把你贬去鸿胪寺，看似是打压，实则是在保护你。一来，让你远离朝堂纷争。二来，磨一磨你的锐气，也让你看清朝堂局势。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等将来赵德昭继位，再把你从鸿胪寺调出来委以重任，那时你感念的，就不是他的恩，而是新君的提拔之恩，自然会对赵德昭忠心耿耿。”

“王全斌正是看到了这点，才会刻意巴结你。你知道吗？王全斌有三子，其中两人一直在北军效力，不过几年前中了辽军的埋伏，皆死于非命。”说道这里，林念薇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接着又说道：“唯有最疼爱的幼子一直待在禁军，他如今年事已高，在军中的根基早已不如从前，他那幼子资质平平，若没有贵人扶持，等他百年之后，王家怕是要彻底没落。”

“王全斌这辈子，贪功、残暴，却唯独对这个幼子上心。他之所以刻意巴结你，就是看出你是赵匡胤得心思，若能提前拉拢你，将来赵德昭继位，让你在新君面前说句话，让他那幼子能在禁军中谋个要职，甚至接掌一卫兵马，王家便能延续将门荣光。”

陆子扬恍然大悟，对她缜密的心思暗暗钦佩，自己困扰的事情，她三言两语就就解开了，虽然有自己并不知道事情那么详尽外，但这份从蛛丝马迹里看透人心算计的本事上，自己确实不如她，就是不知道她和姝屏比起来，谁胜谁负？

“我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有意讨好我，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可以说说你们的计划吗？”陆子扬问道。

林念薇闻言，有些迟疑起来，明萱已经回过神来，拉着她的手劝道：“小姐，我相信公子绝不会害我们的，我愿意以性命担保。如今这老贼得知崔彦进死了之后，就极为戒备，我们根本就没有好的办法刺杀他，如果有公子里应外合，就能大仇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