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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书房。
烛火在铜制灯台上跳跃,将赵光义表情映照的忽明忽暗,他看着手上的信笺,许久,他轻笑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暖意:“呵呵!大哥把潘美调去了北境,又让德昭协理京畿防务,看来,他是要将我彻底的边缘化啊!”
坐在下首的程德玄捻着胡须,淡淡一笑道:“现在他做什么都是徒劳而已,王继恩悄悄派人给属下传信说,他现在的症状已经越来越严重,每日辰时才起,不到午时便又觉困倦,看来曼陀罗之毒已经侵至五脏六腑,现在就算扁鹊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属下预计,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赵光义闻言脸上变得复杂起来,有些愧疚,更多的是热切,脑海中不由地想自己起年少时和大哥一起练武时的场景,每次摔在地上,都是他把自己拉起来,带着溺爱的眼光帮自己拍去身上的灰尘。
自己最敬重的就是他,敬佩他千里送京娘的义薄云天,敬佩他率领千军万马的豪气干云。
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丝改变。
恍惚间,又回到了母后去世的那天,母后屏退左右,把我们兄弟和赵普叫到病榻前,对他道:“官家,你可知如今天下为何战乱不休?皆因主少臣疑。前朝柴氏,便是让幼主临朝,才给了你机会。如今大宋初立,根基未稳,四方藩镇仍有异心,契丹更是虎视眈眈。你百年之后,皇位须传给光义,光义再传德昭,兄终弟及,方能保大宋江山不失。你们兄弟二人今日当着我的面立誓,日后谁也不许违背。”
大哥望着气若游丝的母后,郑重点头,当即立誓:“儿臣遵母后懿旨,百年之后,必传位于二弟光义,再由光义传于德昭,保我大宋江山永固。”
“大哥,莫要怪二弟无情。” 赵光义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透过瓷壁灼得掌心发疼,他却浑然不觉,眼中燃烧着对皇位的狂热与决绝,“是你先违背了母后的誓言,这皇位你既然不愿给,我便只能自己去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