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拉横幅,也没有用高音喇叭,一切都安静得近乎肃穆。
展板被一条竖线清晰地分为左右两区。
左侧,是三十八张密密麻麻的曲线图,每一张代表着一个孩子过去两年内的康复记录,那些曲折向上的线条,是生命最顽强的证明。
右侧,是几十张泛黄的纸页,上面是家长们用不同笔迹手写的日记摘录:“今天,他第一次叫了‘妈妈’。”“医生说,他能自己走十米了,我哭了一整晚。”“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的孩子。”
他们每天清晨准时将展板摆出,傍晚再默默收回。
第一天,引来的是好奇的目光。
第二天,是低声的议论。
到了第三天清晨,张野在展板的底座下发现了一张被仔细叠好的纸条。
字迹娟秀而急切:“我是一名护士,我妹妹是脑瘫患儿,已经十五岁了,很多机构都说太晚了。你们……你们能不能收她?”
张野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却感觉到了千钧的重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声音果决而有力:“陈默,把‘呼吸之间’的报名通道,立刻开放给全国家属——这次不筛资质,只看需求。”
而在他们的线上阵地,赵子轩正对着电脑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后台数据显示,尽管没有一个政府部门公开回应他们的邀请函,但来自市教育局、民政局、残联等单位的内网IP,却像潜行的鲨鱼,频繁地在他们的“故事地图”网站上游弋。
他手指翻飞,一篇名为《沉默官员观察报告》的文章迅速成型。
他用一种近乎戏谑的笔调,列出了“最常访问IP所属单位Top 5”“停留时间最长页面——云南山区教学点实录”“反复查看次数最多的案例——小兰的信”,甚至给每个单位都配上了一个低头偷看的卡通漫画头像。
“原来你们也在偷偷看啊。”文章的开头写道。
然而,在文章的末尾,所有的戏谑都消失了,只剩下郑重其事的质问:“看见了,就别装没看见。每一个点击,都是一次听见;每一次停留,都应该是一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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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推送不到一小时,阅读量便突破了十万。
当晚,一条匿名的留言出现在评论区,IP地址被技术性隐藏:“我们想支持,但流程复杂,责任重大,怕担责。”
赵子轩看到后,只回复了八个字:“那就让我们,一起扛。”
网络的另一端,陈默也在执行着他的计划。
他监测到了那些政府内网IP的频繁访问,但他比赵子轩更有耐心,也更具攻击性。
他知道,沉默的窥探,源于犹豫和观望。
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观望。
他为信号站后台设计了一个全新的功能——“验收倒计时”。
系统被设定为:从邀请函送达开始计时,每过二十四小时,若未收到来自名单上任一部门的确认回执,系统将自动向所有联署者和核心关注用户,推送一封“人民提醒函”。
函件的内容,是信号站平台收到的,最新的一条来自孩子的求助信息。